血魔殿穹頂的陰影如同凝固的墨汁,沉沉壓在每個人心頭。
殿內石柱上雕刻的猙獰魔紋在搖曳火光中明明滅滅,將一場生死對峙的氛圍渲染得愈發窒息。
血魔殿殿主猩紅的雙眼死死鎖定儀式台方向,周身黑色魔氣如活物般翻湧,每一次律動都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
禦靈長老枯瘦的手指在袖中飛快掐訣,指縫間溢出的灰黑色霧氣裡,隱約能看見無數細小魔獸虛影在瘋狂扭動。
兩人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張吒與神秘人衝去,腳步踏過地麵時,竟在堅硬的黑曜石地磚上留下一個個深黑色的腳印,足見其力道之恐怖。
“攔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儀式台!”
湯惠萍的嘶吼聲穿透嘈雜的殿內空間,她素日裡溫婉的麵容此刻因焦急而扭曲,鬢邊發絲被汗水黏在臉頰,手中凝聚的冰藍色靈力團卻在不住顫抖——
方才連續抵擋禦靈長老的幾次突襲,她體內的靈力早已瀕臨枯竭。
話音未落,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然擋在她身前,正是渾身浴血的將軍。
將軍左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染透了厚重的鎧甲。
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咬緊牙關,將手中那柄卷了刃的大刀高高舉起,刀鋒上殘存的靈力在火光下泛著微弱的銀光,如同風中殘燭,卻依舊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就憑你們這些殘兵敗將,也想擋住本座的路?”
血魔殿殿主的笑聲帶著刺骨的寒意,他雙手驟然停在胸前,十根手指以詭異的角度彎曲,口中晦澀難懂的咒語如毒蛇吐信般傾瀉而出。
刹那間,他周身的黑色魔氣驟然暴漲,如同被狂風掀起的巨浪,朝著將軍席卷而去。
那魔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點燃,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一股混雜著腐臭與血腥的刺鼻氣味彌漫開來,令人胃裡翻江倒海。
站在不遠處的萬獸老人隻覺一陣眩暈,急忙抬手捂住口鼻,卻還是被那股邪氣侵入肺腑,忍不住咳嗽起來。
將軍隻覺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撲麵而來,如同萬噸山嶽壓頂,讓他胸腔裡的空氣瞬間被排空,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他瞪大雙眼,眼中血絲密布,拚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大刀橫在身前。
“轟!”震耳欲聾的巨響在殿內炸開,魔氣與刀鋒碰撞的瞬間,一圈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周圍的石柱被波紋掃過,表麵瞬間布滿蛛網狀的裂痕,幾塊碎石從穹頂墜落,砸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將軍隻感到手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仿佛骨頭都要被震碎,虎口處鮮血直流,手中的大刀險些脫手飛出。
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重重地摔在幾米外的地麵上,濺起一片塵土。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染紅了身前的黑曜石地磚,那抹鮮紅在黑色地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稍一用力,胸口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隻能狼狽地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
禦靈長老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他枯瘦的雙手在身前快速揮舞,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他的動作,殿內空氣中的灰黑色霧氣愈發濃鬱,幾道巨大的魔獸幻影從霧氣中緩緩浮現——
那是一頭頭身形如雄獅般龐大的生物,渾身覆蓋著暗紫色的鱗片,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寒光,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倒地的將軍,喉嚨裡發出陣陣低沉的咆哮,如同餓狼發現獵物般,充滿了嗜血的欲望。
“將軍!”湯惠萍心中一緊,顧不上自身靈力幾近枯竭,雙手快速舞動,指尖凝結出一道道冰刃。
那些冰刃泛著刺骨的寒意,在空中劃過一道道藍色的弧線,朝著魔獸幻影射去。
然而,由於靈力不足,冰刃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落在魔獸幻影身上時,隻發出“叮叮”的輕響,
僅僅在幻影的鱗片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便化作細碎的冰渣消散在空中,根本無法對魔獸幻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能勉強延緩它們前進的腳步。
萬獸老人也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支通體黝黑的獸笛,放在唇邊急促地吹奏起來。
笛聲尖銳而急促,如同戰場上的號角,穿透殿內的嘈雜聲響。
片刻後,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隻身形矯健的妖獸飛快地衝進殿內——有通體雪白、長著三隻眼睛的靈狐,有身形如馬、四肢覆蓋著堅硬甲殼的岩獸,還有翅膀泛著彩色光芒的雷鳥。
。這些妖獸都是萬獸老人精心培育的得力助手,此刻感受到主人的危機,紛紛嘶吼著衝向魔獸幻影,與它們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靈狐口中噴出一道道白色的狐火,落在魔獸幻影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岩獸則用堅硬的頭顱狠狠撞擊魔獸幻影的身體,將其撞得連連後退;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雷鳥則在空中盤旋,不時俯衝而下,用鋒利的爪子抓向魔獸幻影的眼睛。
一時間,大廳內喊殺聲、妖獸的嘶吼聲、法術碰撞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魔氣與靈力在空中交織碰撞,形成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帶,又在瞬間破碎,化作漫天光點消散。
儀式台旁,張吒和神秘人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身前的血魔石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激烈的戰鬥,甚至能聽到將軍受傷時的悶哼聲,心中焦急萬分,可兩人深知,此刻絕不能分心——
一旦他們停止催動靈力,血魔石的淨化力量便會瞬間減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而血魔殿殿主的陰謀也將得逞。
張吒緊閉雙眼,眉頭緊緊皺起,將自身僅存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血魔石中。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得如同紙張,每一次靈力的輸出都仿佛在抽乾他體內的生命氣息,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微弱。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流逝,丹田處傳來一陣陣空虛的刺痛,可他不敢有絲毫停歇,隻能咬緊牙關,強撐著繼續輸送靈力。
神秘人同樣麵色凝重,他穿著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灰色長袍,此刻長袍的下擺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腿上。
他雙手按在血魔石兩側,口中念念有詞,晦澀的咒語從他口中緩緩流出,帶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隨著咒語的念出,他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溫暖的陽光,緩緩融入血魔石中。
他的眼神堅定而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與血魔石,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血魔石在兩人的全力催動下,光芒愈發耀眼,從最初的淡紅色逐漸變成耀眼的crison深紅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凝聚成一道實質般的光柱,直直地射向身前的儀式法陣。
儀式法陣是由無數複雜的魔紋組成,此刻在淨化力量的衝擊下,原本泛著黑色光芒的魔紋開始劇烈閃爍,顏色也逐漸變得暗淡。
法陣表麵原本就存在的幾道裂痕,在光柱的衝擊下迅速擴大,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破碎。
“咳咳……”趴在地上的將軍艱難地抬起頭,他看著儀式台方向那道越來越亮的光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可隨即又被濃烈的擔憂取代——
血魔殿殿主和禦靈長老還在瘋狂進攻,若不攔住他們,張吒和神秘人遲早會被偷襲。
他咬了咬牙,用手中的大刀支撐著地麵,一點點從地上爬起。
他的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不停地流淌,染紅了他的鎧甲和衣衫,每動一下,傷口便傳來鑽心的疼痛,可他的眼神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仿佛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無法將他擊倒。
“你們……休想傷害他們!”將軍怒吼著,聲音嘶啞卻充滿了決絕。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再次朝著血魔殿殿主和禦靈長老衝去。他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可那道魁梧的身影,此刻卻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嶽,擋在儀式台與敵人之間。
血魔殿殿主看到將軍再次衝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惱怒。
“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