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的軍靴碾過動力核心區地麵的金屬碎屑,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他將全息地圖狠狠拍在反應堆的控製麵板上,投影瞬間展開,將聯盟高層府邸的三維結構圖映在布滿鏽跡的金屬壁上。
綠光勾勒出的防禦塔像尖利的獠牙,在每個人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趙天雄每周三下午三點會去‘星塵會所’。”
夜梟的指尖戳在地圖上的金色標記處,那裡的防禦圖層閃爍著刺眼的紅光,
“這是議會高層的秘密據點,地下三層有個私人通訊室,他每次都會在那裡停留至少四十分鐘——我們推測,是在和暗黑議會的人通話。”
張吒的目光掃過通訊室周圍的紅點——那代表著能量護盾發生器。
至少六個,呈六邊形分布,這種布局能在0.3秒內形成密不透風的防禦網,連量子通訊都會被屏蔽。“護盾的頻率是多少?”他突然問道,指尖在劍鞘上輕輕敲擊。
“軍用級7.8赫茲。”夜梟調出一份加密文件,“但上個月剛升級過,加入了反乾擾模塊,普通ep根本無效。”
神秘人突然嗤笑一聲,解碼器在他掌心轉了個圈。“反乾擾模塊?不過是用了‘泰坦’公司的淘汰技術。”
他將屏幕懟到地圖前,上麵跳動的數據流像一條發光的蛇,“我能黑進他們的能源係統,在護盾啟動的瞬間切斷供電——但需要有人在三分鐘內物理破壞發生器,否則備用電源會自動啟動。”
“我去。”將軍突然拍桌而起,震蕩刀在掌心嗡鳴著震顫。
他的目光落在通訊室東側的通風管道上,那裡的防禦標識是黃色——二級警戒,“從這裡潛入,破壞三個發生器隻需要兩分鐘。”
“不行。”夜梟立刻否決,“管道裡有納米級震動傳感器,你的機械義肢會觸發警報。”
他指向將軍的左腿——那是十年前在邊境被炸斷後換上的合金假肢,雖然偽裝得與常人無異,卻瞞不過軍用傳感器。
將軍的臉瞬間漲紅,手掌握得發白。他知道這是事實,卻還是不甘心地攥緊了拳頭,指節抵在金屬桌麵上,發出“咯吱”的聲響。
“我去。”湯惠萍突然開口,冰藍色的靈力在她指尖凝成細小的冰晶。
“玄冰穀的‘縮骨術’能讓我通過三十厘米的縫隙,而且我的靈力可以暫時凍結傳感器。”
她的目光落在通風管道的拐角處,那裡有個檢修口,防禦標識是灰色——無警戒,“從這裡進去,繞開主通道,能直達護盾發生器的控製室。”
張吒皺眉:“太危險了。管道裡的溫度低至零下五十度,你的靈力……”
“足夠支撐到破壞發生器。”湯惠萍打斷他,眼神亮得驚人,“彆忘了,玄冰穀的人最擅長在低溫環境作戰。”她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枚冰玉符,塞進張吒手裡,“如果我沒能按時出來,就用這個啟動備用方案。”
玉符在掌心冰涼,張吒捏了捏,突然將它塞回她的衣襟:“必須出來。我們約定好要一起看阿爾法星球的極光。”
湯惠萍的臉頰泛起微紅,剛要說話,就被萬獸老人的咳嗽聲打斷。
老人正用青銅獸笛挑著一張妖獸分布圖,指腹在“影鼠”的標記上重重一點:“這些小家夥能提前清理傳感器。”
他吹了聲短促的哨音,一隻銀灰色的老鼠突然從管道裡竄出,順著他的手臂爬上肩膀,綠豆大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眾人,“它們的皮毛能吸收聲波,連軍用雷達都探測不到。”
神秘老者突然用斷拐杖敲了敲地麵,石粉簌簌落下,在地上拚出一個古怪的陣法。
“老夫會在會所外圍布‘幻音陣’。”陣法的紋路在綠光下泛著銀光,“能模擬能量武器的波動,吸引守衛的注意力,給你們爭取五分鐘的窗口期。”
夜梟看著眾人分工,突然從腰間解下一枚手雷大小的裝置。“震蕩彈。”
他將裝置拋給張吒,金屬外殼上的紋路與議會軍用品截然不同,“我們自己改的,隻會乾擾電子設備,對人體無害——用來對付通訊室的守衛正好。”
張吒接住裝置的瞬間,突然注意到上麵刻著個歪歪扭扭的“李”字。他猛地抬頭看向夜梟,對方卻避開了他的目光,轉身去檢查武器了。
“還有趙天雄的私人衛隊。”一位銀影突然開口,他的麵罩還沒摘,聲音透過變聲器顯得格外冰冷,“‘黑羽衛’,每個人都經過基因改造,能在黑暗中視物,反應速度是常人的三倍。”
“我來解決。”張吒的長劍突然出鞘半寸,寒光映在他眼底,“他們的指揮官是當年參與邊境屠殺的王坤,我找他很久了。”
夜梟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知道張吒說的“找”是什麼意思——十年前,王坤親手擰斷了李將軍的通訊器,讓整個哨所的求救信號都沒能發出去。
計劃在沉默中繼續完善。萬獸老人的影鼠負責清理外圍傳感器,神秘老者的幻音陣吸引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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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惠萍潛入破壞護盾發生器,神秘人黑進能源係統,將軍在外圍接應,張吒和夜梟負責突入通訊室獲取通話記錄,剩下的銀影則在會所外圍製造混亂,攔截可能趕來的援軍。
“時間節點必須卡準。”夜梟調出計時器,紅色的數字在每個人臉上跳動,“下午兩點五十,影鼠到位;兩點五十五,幻音陣啟動;三點整,破壞護盾;三點零一,突入通訊室;三點十分,必須撤離——黑羽衛的支援會在十五分鐘內趕到。”
神秘人突然冷笑:“十五分鐘?他們連電梯都坐不到一樓。”
他的解碼器上彈出一個新窗口,顯示著會所的電梯控製係統,“我會把所有電梯都鎖在負一樓,讓他們爬樓梯上來。”
將軍忍不住笑出聲,拍了拍神秘人的肩膀:“小子,有點東西。”
隻有張吒注意到,夜梟在提到“黑羽衛”時,右手悄悄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那裡的凸起形狀不是能量槍,更像是一把老式的動能手槍——十年前,李將軍最喜歡用的那種。
討論持續到後半夜,反應堆的藍光漸漸黯淡,像是快要熄滅的燭火。
湯惠萍靠在金屬箱上睡著了,眉頭卻緊緊皺著,手裡還攥著繪製防禦圖的炭筆。
萬獸老人的影鼠蜷縮在他的懷裡,發出細微的呼嚕聲。神秘老者用斷拐杖在地上畫著陣法的補充細節,石粉在他腳邊堆成小小的山。
張吒走到通風管道的檢修口前,伸手摸了摸邊緣的鏽跡。
管道裡漆黑一片,隻能聽到空氣流動的“嘶嘶”聲,像某種野獸在黑暗中呼吸。
他知道,三天後的這個時候,湯惠萍就要從這裡爬進去,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溫裡,躲避那些能撕裂合金的納米傳感器。
“她以前……很怕黑。”張吒的聲音很輕,像怕驚醒誰。
夜梟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個熒光棒:“現在不怕了。”他的目光落在湯惠萍沉睡的臉上,那裡還帶著未褪儘的稚氣,卻已經寫滿了堅定,“經曆過一些事,人總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