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吒的靴底在焦黑的地麵上碾出細碎的火星,長劍與高頻振動刀碰撞的瞬間,他清晰地聽見金屬疲勞的嗡鳴。
第三波死衛如同黑色潮水般湧來,他們的骷髏麵罩在硝煙中泛著冷光,手中的武器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光網,將退路徹底封死。
“左翼有缺口!”湯惠萍的冰錐突然從斜刺裡穿出,精準地釘在一名死衛的關節處。
液壓油噴湧的瞬間,她的靈力順著油柱蔓延,在地麵凝結出一道冰脊,暫時阻擋了追兵。
但這阻攔不過是杯水車薪——更多死衛踩著同伴的屍體翻越冰脊,振動刀的藍光在他們手中連成一片,像某種貪婪的生物在舔舐刀鋒。
張吒突然旋身,長劍以一個違背人體工學的角度反挑,刺穿了身後那名死衛的神經芯片。
對方的動作驟然僵住,麵罩下的眼睛還殘留著驚恐,身體卻已像斷線木偶般倒下。
“保持三角陣形!”他的聲音在金屬碰撞聲中格外清晰,“湯惠萍控場,正義之士左翼掩護,我主攻!”
三角陣形是星際聯盟禁衛軍的經典戰術,能最大限度發揮遠程與近戰的配合。
但此刻他們手中的武器早已混雜不堪——正義之士的能量槍大多在之前的戰鬥中報廢,有人撿起死衛的振動刀,有人甚至用斷裂的合金管充當武器。
最要命的是靈力透支,湯惠萍的冰錐已經出現明顯的虛影,凝結速度比最初慢了近一半。
“他們在消耗我們的靈力!”
湯惠萍的解碼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顯示,死衛的攻擊頻率正在有規律地變化,恰好卡在靈力恢複的間隙,“是‘潮汐戰術’!議會的精英戰術!”
張吒的劍刃突然崩出一道缺口。他側身避開迎麵而來的振動刀,餘光瞥見那名死衛的脖頸——芯片位置比之前的敵人偏左半寸。
基因改造的批次不同,弱點也在變化,這意味著他們麵對的是源源不斷的新型號。
“換武器!”張吒突然大吼,將長劍擲向一名正義之士,自己則俯身撿起地上的能量步槍。
槍身滾燙,顯然剛被死衛使用過,但他沒有絲毫猶豫,拇指按下保險栓的瞬間,湯惠萍的冰錐恰好凍住三名死衛的腳踝。
“砰!砰!砰!”
能量束精準地命中芯片位置,三名死衛同時倒下。
張吒扔掉空槍的同時,湯惠萍已經將另一把振動刀踢到他腳邊。
這是他們在無數次戰鬥中磨合出的默契,無需言語,一個眼神便知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
但死衛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一名正義之士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能量盾被振動刀劈開,胸膛瞬間被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綠色的血液濺在張吒臉上,帶著臭氧的刺鼻氣味——那是改造人特有的血液,裡麵混合了修複液和機械潤滑油。
“老金!”張吒目眥欲裂,振動刀反手劈出,將那名死衛的頭顱整個削飛。
但更多死衛已經撲到近前,他們的振動刀在陽光下連成一片死亡之網,將三角陣形撕開一道口子。
湯惠萍的冰牆在此時轟然倒塌。她踉蹌著後退,嘴角溢出鮮血——強行透支靈力引發了靈脈反噬。
一名侍衛抓住這個空隙,振動刀直刺她的心臟,刀身的藍光映出她蒼白的臉。
“小心!”張吒撲過去將她推開,振動刀卻刺穿了他的右肩。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但他死死抓住刀身,不讓對方拔出。
湯惠萍的冰錐趁機從死衛的麵罩縫隙刺入,精準地紮進眼眶——那裡是基因改造的視覺模塊,也是唯一沒有合金防護的地方。
死衛的身體抽搐著倒下,張吒拔出肩上的振動刀,帶出一串血珠。
他將刀塞給湯惠萍,自己則撿起地上的合金管,咬著牙說:“你帶他們突圍,我斷後。”
“我不走!”湯惠萍的眼淚突然掉下來,冰藍色的靈力在她掌心劇烈波動,“要走一起走!”
“這是命令!”張吒的聲音陡然嚴厲,合金管指向信號源的方向,“信號裡有關乎聯盟存亡的秘密,比我們的命重要!”他突然從懷裡掏出那枚同命符,塞進她的手心,“拿著這個,隻要它還熱,我就還活著。”
湯惠萍看著他肩上不斷湧出的鮮血,看著他身後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死衛,終於咬著牙點頭。她揮手凝聚起最後一道冰牆,對剩下的正義之士喊道:“跟我走!為了張吒!”
冰牆合攏的瞬間,張吒聽到了湯惠萍的哭聲,聽到了正義之士們壓抑的怒吼,聽到了死衛振動刀劃破空氣的銳響。
他深吸一口氣,將合金管橫在胸前,像十年前在玄冰穀守護受傷的她那樣,再次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死衛的第一波衝擊撞得他氣血翻湧。合金管在振動刀的劈砍下不斷變形,他的手臂被震得失去知覺,但腳步卻像釘在地上般紋絲不動。
他想起李將軍在邊境哨所教他的話:“軍人的脊梁,是用信念撐起來的,斷了骨頭也不能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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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動刀的藍光在他眼前炸開,他能感覺到皮膚被高溫灼烤的刺痛,能聞到自己的頭發被火星燎到的焦糊味。
但他沒有後退,隻是將合金管舞得更快,像一麵用血肉之軀築起的盾牌。
就在這時,死衛的攻擊突然出現了停頓。
張吒喘著粗氣抬頭,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夜梟的身影從死衛身後的硝煙中走出,銀色緊身衣上的血漬已經變成深褐色,左肩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他手中的短刃依然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