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吒的意識在黑暗與疼痛中反複拉扯,像被狂風裹挾的殘燭,時而明滅。
他的眉頭死死擰成一個疙瘩,額角的青筋因毒素侵蝕而突突跳動。
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每一次顫動都牽扯著後背和肩膀的傷口,疼得他牙關緊咬,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逃生艙外,戰鬥的轟鳴聲如重錘般砸在艙壁上,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響。
他能隱約聽到湯惠萍焦急的呼喊,將軍憤怒的怒吼,還有妖獸痛苦的嘶吼——
這些聲音像一根根繩索,死死拽著他的意識,不讓他徹底墜入黑暗。
“不能……倒下……”他在心裡無聲地嘶吼,用儘全身力氣,想要睜開沉重的眼皮。
此時的戰場,早已是一片混亂的煉獄。
湯惠萍的冰藍色法杖在手中劇烈顫抖,她的額頭上布滿了黃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胸前的作戰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她雙手快速舞動,一道道冰錐從指尖飛射而出,朝著殺手們的方向襲去。
可星際塵埃像一層粘稠的幕布,將冰錐的威力層層削弱——
原本能穿透戰甲的冰錐,此刻擊中殺手時,隻讓他們的黑色戰甲泛起一絲白痕,身形微微一晃,便又繼續朝著逃生艙撲來。
“該死!”
湯惠萍低罵一聲,心中湧起一陣無力。
她能感覺到靈力在快速流失,手臂因為長時間維持法術而酸痛不已,每一次結印都變得異常艱難。
刺鼻的能量燒灼味混雜著血腥味,在星際塵埃中彌漫開來,鑽入她的鼻腔,讓她忍不住一陣惡心。
但她不敢有絲毫鬆懈,目光死死盯著那些不斷逼近的殺手,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獅,用儘全力守護著身後的張吒。
神秘人的身影早已隱入星際塵埃之中,他的隱身法術本就精妙,可在這翻滾的星塵乾擾下,卻變得異常艱難。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感知被星塵切割得支離破碎,原本能清晰鎖定的殺手氣息,此刻隻剩下模糊的輪廓,像水中的倒影,稍縱即逝。
他在星塵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著,腳步輕盈得像一片羽毛,生怕驚動了殺手。
突然,他的指尖捕捉到一絲微弱的殺氣——就在前方三米處!
他立刻凝聚靈力,紫色的光刃在掌心悄然成型,猛地朝著殺氣來源處刺去。
可就在光刃即將擊中目標時,殺手卻像提前預知般,猛地向旁邊一躲,光刃擦著他的戰甲飛過,擊中了身後的星塵,激起一片碎石。
殺手轉過身,頭盔上的幽綠夜視儀鎖定了神秘人的位置,手中的步槍毫不猶豫地射擊。
子彈帶著呼嘯的風聲,擦著神秘人的鬥篷飛過,在他身後的星塵中炸開。
神秘人心中一驚,連忙後退,身影再次隱入星塵,心中暗自慶幸——若不是反應及時,這一槍恐怕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將軍和萬獸老人的處境更是艱難。
將軍的玄鐵戰甲早已千瘡百孔,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戰甲的裂縫中顯露出來。
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湧出,染紅了戰甲的下擺,滴落在星塵中,發出“嗒嗒”的聲響。
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刀,刀身已經卷刃,卻依舊泛著冷光。
每一次揮舞長刀,他都能感覺到手臂傳來的酸痛,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腳步也變得遲緩起來。
一個殺手抓住他揮刀後的間隙,舉著短刃朝著他的傷口狠狠刺去。
將軍怒吼一聲,強行扭轉身體,用戰甲的護肩擋住了這一擊。
“當”的一聲,短刃與護肩碰撞,濺起耀眼的火花。
將軍趁機一腳踹向殺手的腹部,將他踹飛出去,然後踉蹌著後退一步,靠在逃生艙的艙壁上,大口喘著氣,胸口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而更加疼痛。
萬獸老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左臂被能量彈擦傷,傷口處的皮膚已經被燒焦,露出裡麵的血肉,每一次活動都會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額頭直冒冷汗。
他的妖獸——那隻陪伴他多年的白虎,此刻正躺在星塵中,奄奄一息。
白虎的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浸透了它雪白的皮毛,結成了硬塊,它的呼吸微弱。
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卻依舊努力地抬起頭,對著靠近的殺手露出鋒利的獠牙。
“堅持住,老夥計。”
萬獸老人輕聲呢喃,一邊用靈力安撫著白虎,一邊艱難地指揮它攻擊。
一個殺手舉著步槍,對著白虎的傷口再次射擊,萬獸老人眼疾手快,甩出一道藤蔓,纏住了殺手的手腕,將步槍的槍口向上抬起。
子彈擦著白虎的耳朵飛過,擊中了上方的星塵。
殺手憤怒地甩開藤蔓,舉著短刃朝著萬獸老人衝來,萬獸老人隻能勉強躲避,身體卻因為傷勢而變得蹣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昏迷中的張吒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他的眼皮終於緩緩睜開,眼中先是一片模糊,然後漸漸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翻滾的星際塵埃,閃爍的能量光芒,還有同伴們疲憊而堅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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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惠萍在奮力釋放法術,將軍靠在艙壁上喘息,萬獸老人在守護著奄奄一息的白虎,神秘人在星塵中艱難穿梭。
一股強烈的責任感湧上心頭,壓過了身體的疼痛和毒素的侵蝕。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倒下,同伴們需要他,這份情報需要他,星際聯盟的防線需要他!
張吒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身體虛弱而踉蹌了一下,幸好抓住了身邊的艙壁,才沒有摔倒。
他靠在艙壁上,大口喘著氣,目光卻在戰場中飛速掃視,像鷹隼般捕捉著殺手們的每一個動作。
很快,他發現了一個關鍵——
殺手們的攻擊頻率雖然快得像疾風驟雨,每一次射擊和劈砍都銜接緊密,但在兩次攻擊之間,總會有一個極其短暫的間隙。
這個間隙短得隻有0.2秒,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但對於身經百戰的張吒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大家聽著!”
張吒用儘全力,發出一聲嘶啞卻堅定的呼喊,聲音在星際塵埃中回蕩,“殺手攻擊有間隙!抓住間隙反擊!”
湯惠萍聽到張吒的聲音,像是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原本疲憊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手臂的酸痛,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殺手,等待著那個轉瞬即逝的間隙。
將軍和萬獸老人也精神一振,將軍咬緊牙關,從艙壁上站起身,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萬獸老人則輕輕拍了拍白虎的額頭,白虎似乎也感受到了希望,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
張吒知道,僅僅抓住間隙還不夠——星際塵埃的乾擾,依舊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他轉頭看向正在守護著自己的神秘老者,急切地說道:“前輩,您試試用淨化類法術驅散星際塵埃!我們需要清晰的視野!”
神秘老者一直在用靈力壓製張吒體內的毒素,聽到張吒的話,他微微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他調整了靈力的運轉,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柔和而明亮的白色光芒從他掌心散發出來,像清晨的陽光,緩緩融入周圍的星際塵埃之中。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光芒所到之處,原本翻滾的星塵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開始緩緩散開,露出了裡麵清晰的景象。
雖然還有部分星塵殘留,但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濃密,視野變得開闊了許多。
湯惠萍抓住這個機會,集中全部精力,等待著殺手的攻擊間隙。
一個殺手舉著能量槍,對著她的冰盾再次射擊,能量光束擊中冰盾,泛起層層漣漪。
就在他準備發射第二槍的間隙,湯惠萍猛地揮動法杖,一道冰錐帶著凜冽的寒意,直直地射向殺手的手臂。
殺手反應不及,冰錐擦過他的手臂,劃開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瞬間湧出。殺手悶哼一聲,手中的能量槍掉落在星塵中。
將軍也瞅準了時機,一個殺手舉著短刃,朝著他的胸口劈來,將軍故意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這一擊。
就在殺手收刀的間隙,將軍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長刀帶著雷霆之勢,狠狠刺向殺手的腹部。
殺手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長刀穿透了他的戰甲,刺入了他的身體。
將軍用力抽出長刀,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他卻沒有絲毫動容,繼續朝著下一個殺手衝去。
萬獸老人也指揮著白虎,抓住了殺手的攻擊間隙。
一個殺手舉著步槍,對著白虎射擊,白虎在萬獸老人的指揮下,猛地向旁邊一躲,避開了子彈。
就在殺手換彈的間隙,白虎咆哮著撲了上去,用鋒利的爪子拍向殺手的後背,將他拍飛出去。
殺手重重地摔在塵埃中,半天沒能爬起來。
神秘人在視野開闊後,也終於能準確鎖定殺手的位置。
他隱入星塵,悄悄靠近一個正在攻擊湯惠萍的殺手,在他舉槍射擊的間隙,突然現身,一道紫色的光刃刺向殺手的喉嚨。
殺手大驚失色,想要躲避,卻被光刃刺穿了喉嚨,鮮血噴湧而出,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然而,殺手們的實力遠超眾人的想象。
即便主角們抓住了攻擊間隙,驅散了部分星塵,他們依舊沒有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