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底碾過地麵碎裂的金屬薄片,發出細碎的“咯吱”聲,在死寂的基地裡被無限放大。
眾人弓著身子,像一群警惕的夜行動物,在忽明忽暗的應急燈下緩緩前行——
那些燈管早已老化,光線昏黃得像蒙了一層塵埃,每閃爍一次,都像是在苟延殘喘,隨時會徹底墜入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朽氣息,混雜著金屬鏽蝕的腥氣與潮濕的黴味,鑽進鼻腔時帶著黏膩的滯重感,讓人每一次呼吸都覺得胸口發悶。
“停。”走在最前方的張吒突然抬手,手腕上的戰術手環發出微弱的藍光,照亮了前方拐角處的地麵。
他的指尖懸在半空,目光緊鎖著地麵那幾枚突兀的腳印,眉頭不自覺地擰起。
眾人瞬間屏住呼吸,湯惠萍的手悄悄按在腰間的能量槍上,將軍則下意識地將後背貼向冰冷的牆壁,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任何一絲異動。
借著戰術手環的光,張吒緩緩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腳印邊緣——
那印記比人類的軍靴印更寬,邊緣帶著不規則的鋸齒紋路,像是某種特製的防滑鞋底留下的痕跡,而且泥土還帶著未乾的濕潤感。
“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普通的基地守衛。”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凝重,
“鞋底的紋路很特殊,像是經過改造的負重靴,而且……”
他頓了頓,指腹蹭過腳印深處的一道淺痕,“這裡有能量殘留,應該是長期接觸高輻射設備留下的。”
湯惠萍也湊了過來,她戴著特製的分析手套,指尖劃過腳印時,手套表麵立刻浮現出淡綠色的數據流。
“能量波動頻率與永恒帝國的實驗設備吻合。”
她輕聲補充,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而且腳印的間距在逐漸縮短,說明留下腳印的人,當時可能在……逃跑?”
將軍握緊了手中的粒子步槍,槍身的金屬涼意順著掌心蔓延到手臂,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安定。
“不管是什麼東西,敢擋路就彆怪我不客氣。”
他的聲音裡帶著前線戰士特有的果決,眼神掃過四周斑駁的牆壁——那
些牆壁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鏽跡,像是被歲月啃噬後留下的傷疤,有些地方甚至裂開了縫隙,露出裡麵早已老化的線路。
一旁的神秘老者閉上眼,枯瘦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古老的符文,口中低吟著晦澀的咒語。
他的白眉微微顫動,像是在感知著空氣中流動的氣息,片刻後才睜開眼,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有股很淡的血腥味,混雜著恐懼的情緒,就在前麵,不遠了。”
萬獸老人則拍了拍身邊三隻巴掌大的“嗅跡鼠”——那是他培育的妖獸,鼻子比最精密的探測儀還要靈敏。
嗅跡鼠的小鼻子快速抽動著,毛茸茸的身體貼著地麵,朝著腳印延伸的方向竄去。
時不時停下,用小爪子輕輕扒拉一下地麵,發出“吱吱”的輕叫。
神秘人依舊像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跟在隊伍最後。
他的腳步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時甚至不會揚起灰塵,隻有那雙藏在兜帽陰影裡的眼睛。
在黑暗中閃爍著銳利的光,牢牢盯著眾人身後的通道,以防有人從暗處突襲。
順著腳印和嗅跡鼠的指引,眾人轉過拐角,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寬敞的圓形大廳出現在眼前,天花板上破了三個不規則的大洞,皎潔的月光從洞口傾瀉而下。
在地麵投下三道明亮的光柱,光柱裡無數灰塵像受驚的螢火蟲般飛舞,將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靜謐中。
大廳中央,一張巨大的黑色石台靜靜矗立著。
石台表麵刻滿了扭曲的符號和螺旋狀的圖案,那些紋路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能量光暈,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藍紫色,像是有生命般緩緩流動。
張吒走近石台,指尖剛觸碰到那些符號,一股冰冷的能量就順著指尖竄上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些符號……我在永恒帝國的古籍裡見過。”
他皺著眉回憶,
“好像是用來穩定實驗能量的陣法,但具體作用記不清了。”
湯惠萍拿出便攜式掃描儀,對著石台掃描起來,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複雜的數據流。
“這些符號蘊含的能量很不穩定,像是被強行中斷過。”
她指著屏幕上的波動曲線,
“而且石台上有殘留的生物組織,dna序列與我們要找的證人匹配度高達98——他肯定來過這裡!”
就在這時,一隻嗅跡鼠突然對著大廳右側的通道發出了低沉的吼聲,小身體緊繃著,毛發都豎了起來。
萬獸老人立刻安撫住它,指尖劃過嗅跡鼠的背,低聲道:“彆急,告訴我們,前麵有什麼?”
嗅跡鼠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朝著通道深處竄去,時不時回頭示意眾人跟上。
眾人立刻跟了上去,走進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通道裡的空氣更加潮濕,牆壁上長滿了暗綠色的苔蘚,踩上去滑膩膩的,讓人不得不放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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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不時傳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水珠從天花板的裂縫中落下,砸在地麵的水窪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通道裡來回回蕩,像是有人在暗處偷偷計數。
走了大約百米,通道突然變寬,一個簡陋的生活區出現在眼前。
這裡擺放著幾張破舊的金屬桌椅,桌麵上還留著乾涸的咖啡漬。
靠牆的位置有三張鐵架床,其中一張床上鋪著褪色的灰色毯子,疊得還算整齊。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掉漆的水杯,旁邊還有一本翻開的筆記本,書頁邊緣已經卷了起來。
上麵的字跡有些模糊,但還能看清“實驗體編號734”“能量失控”等字樣。
“有人住在這裡,而且離開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
張吒拿起筆記本,指尖拂過還帶著餘溫的紙頁,語氣肯定,“你看,這頁紙的墨水還沒完全乾透,杯子裡的水也還有點溫度。”
湯惠萍則在一張床底下發現了一張折疊的地圖。
她小心翼翼地將地圖展開,上麵用紅色馬克筆標注著基地的各個區域——
實驗室、倉庫、逃生通道,還有一個被圈起來的紅色圓點,旁邊寫著“安全屋”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