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亂流在舷窗外翻湧，像一鍋煮沸的星河。
淡紫色的能量帶纏繞著飛船的殘骸，在金屬外殼上留下滋滋作響的焦痕。
那些奇異的光芒映照在眾人臉上，將疲憊的輪廓切割得忽明忽暗。
張吒的指節扣在操控台的裂痕裡，那裡還殘留著剛才急轉時崩飛的金屬碎片，刺痛感讓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能量儲備隻剩7。”
湯惠萍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她麵前的能量儀表盤已經變成刺眼的紅色，指針顫巍巍地卡在警戒線邊緣，像根即將繃斷的弦。
她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指尖的冰藍色符文隻剩下微弱的光點，
“連最基礎的防禦法術都撐不住了。”
身後的引擎轟鳴聲越來越近，像群餓狼在追逐獵物。
張吒瞥了眼後視鏡，三艘海盜戰艦正衝破能量亂流的阻礙，炮口的綠光在亂流中穿梭，劃出扭曲的軌跡。
最前麵那艘的艦首還掛著半截斷裂的聯盟軍旗——
那是他們從某個被劫掠的巡邏站搶來的戰利品，此刻正隨著戰艦的顛簸瘋狂擺動，像在炫耀血腥的勝利。
“這群雜碎是鐵了心要置我們於死地！”
將軍猛地一拳砸在武器控製台，震得幾顆鬆動的按鈕滾落在地。
他左臂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傷口在剛才的震動中再次裂開，血珠順著指尖滴在地板上，形成蜿蜒的小溪。
但他依舊死死攥著操縱杆，炮口轉向的速度比剛才更快，
“老子就算炸了這艘船，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萬獸老人懷裡的影狼突然豎起耳朵，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
老人順著它的目光看去，能量亂流的邊緣，一道銀色的光芒正刺破紫色的迷霧——
那是聯盟巡邏艦的識彆燈，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燈塔。
“是‘獵鷹號’！”
老人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認得那艘船的輪廓，三年前在琉璃星的救援行動中，正是這艘船的艦長冒著炮火把他從廢墟裡拖了出來。
“獵鷹號”的主炮率先開火，一道熾白的光束撕裂能量亂流，精準地擊中了最靠近的海盜戰艦引擎。
那艘船頓時像被抽走了骨頭的野獸，在亂流中打著旋，艦體表麵的裝甲板一塊塊剝落，露出裡麵閃爍的線路。
巡邏艦的艦長顯然是個老手，緊接著又是一輪齊射，專打海盜戰艦的護盾發射器，每一發都像敲在七寸上的重錘。
海盜艦隊瞬間亂了陣腳，原本呈三角陣型追擊的戰艦開始各自為戰。
有艘船慌不擇路，一頭紮進能量亂流的漩渦，艦體在紫色光芒中被拉成詭異的長條，最終像被揉碎的紙團般消失在亂流深處。
“他們的指揮係統亂了！”
張吒眼中閃過精光，他猛地拉動操縱杆，飛船在能量亂流中劃出一道驚險的s形軌跡，恰好避開兩發交叉的能量束。
“湯惠萍，用最後的靈力給獵鷹號發信號，告訴他們海盜的側翼防禦薄弱！”
湯惠萍咬著牙凝聚起最後一點元素之力，指尖的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一道冰藍色的信號彈從飛船頂部射出，在亂流中炸開一朵冰晶組成的煙花。
那是聯盟的戰術暗號，代表“左翼有隙”。
獵鷹號的艦長顯然看懂了信號，戰艦突然一個橫切，避開正麵海盜的炮火，艦首的機炮開始瘋狂掃射敵方左翼。
幾艘海盜戰艦猝不及防，護盾瞬間被擊穿，金屬碎片混著能量火花在亂流中飛濺，像場危險的流星雨。
“將軍，打他們的通訊天線！”
張吒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他操控飛船貼近一艘海盜戰艦的側舷。
船身與對方的裝甲板摩擦產生刺耳的尖叫，火花濺在觀察窗上，模糊了視線。
將軍的主炮應聲而發，精準地炸掉了那根高高豎起的天線——
失去通訊的海盜戰艦像隻無頭蒼蠅，徑直撞向了同伴的船尾。
萬獸老人驅使著僅剩的五隻影狼，它們借著爆炸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爬上一艘海盜戰艦的甲板。
領頭的影狼用利爪撬開艙門，叼出一捆能量炸藥，其他幾隻則用身體擋住趕來的海盜，直到炸藥的紅光映亮它們銀白的皮毛。
“轟隆”
一聲巨響，那艘戰艦的後半截徹底消失在火光中，影狼們卻沒能跳回來，隻留下幾根燃燒的毛發在亂流中飄蕩。
“好孩子……”萬獸老人的聲音哽咽了，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濕潤，卻把更多的血汙蹭到臉上。
神秘人突然指著能量亂流的中心：“看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