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峽穀的岩壁在舷窗外拉出墨綠色的殘影,像被巨獸啃過的獠牙。
張吒的指腹在操控杆上磨出灼熱的痛感,汗水順著下頜線滴落,砸在控製台的裂縫裡,激起細小的電流火花。
雷達屏幕上,代表海盜戰艦的紅點像燒紅的烙鐵,死死燙在航線尾端,最近的那艘距離他們隻剩不到三公裡。
炮口的綠光已經穿透飛船的能量尾跡,在前方的岩壁上烙下斑駁的焦痕。
“左前方七公裡,有處‘一線天’!”
張吒突然嘶吼,聲音劈得像被激光束割過。
他猛地拉動操縱杆,飛船在隕石群中劃出驚險的z字形,右舷擦著一塊足球場大的星岩掠過,合金外殼被撞出一串火星,像條受傷的銀魚在礁石間掙紮。
湯惠萍的指尖凝結著冰藍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在她顫抖的掌心忽明忽暗,像將熄的燭火。
連續施展高強度法術讓她的靈力幾近枯竭,此刻每調動一絲元素之力,經脈裡都像有冰針在紮。
“通道寬度不足百米,兩側岩壁有強磁場!”
她盯著探測儀上跳動的曲線,那些紊亂的磁場線像群狂舞的毒蛇,
“會乾擾飛船的導航係統!”
“乾擾的不止是我們!”
將軍突然扯開被血浸透的作戰服,露出胸口猙獰的傷疤——
那是在黑淵星係,被帝國磁軌炮擦過留下的。
他抓起應急箱裡的電磁手雷,咬開保險栓就往彈射口扔,“讓這群雜碎嘗嘗磁暴的滋味!”
手雷在海盜戰艦前方百米處炸開,淡紫色的電磁脈衝像朵盛開的毒花。
追得最緊的那艘海盜船瞬間失控,引擎發出刺耳的哀鳴,艦體在磁場中劇烈震顫,炮口的綠光忽明忽暗,像隻被掐住喉嚨的野獸。
萬獸老人懷裡的影豹突然豎起耳朵,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
老人猛地將獸骨杖頓在地板上,杖頭的水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五隻身形龐大的熔岩巨獸從貨艙衝了出去。
它們沒有直接攻擊海盜,而是一頭撞向通道入口的星岩,滾燙的岩漿順著石縫流淌,在入口處凝結成道臨時屏障。
“給老子爭取三十秒!”
老人的吼聲裡帶著血絲,熔岩巨獸的鱗片在撞擊中剝落,露出底下粉嫩的血肉。
神秘人蜷縮在精神乾擾裝置前,額頭上的青筋像蚯蚓般蠕動。
他的意識正與海盜艦長的精神防線激烈碰撞,那些混雜著血腥味的記憶碎片不斷湧來。
海盜們在黑市交易帝國武器的場景、用活人測試磁暴彈的畫麵、刻在艙壁上的骷髏標記……這些畫麵像毒刺,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們的導航係統依賴星圖數據庫!”
神秘人猛地噴出一口血,濺在屏幕上,“我能篡改他們的星圖坐標!”
飛船衝進“一線天”的瞬間,張吒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擠到了嗓子眼。
通道兩側的岩壁近在咫尺,那些被強磁場淬煉過的岩石泛著金屬光澤,棱角鋒利得能切開戰艦裝甲。
飛船的導航係統果然開始失靈,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自動駕駛係統發出刺耳的警報,像在哭嚎。
“手動操控!”
張吒嘶吼著按下強製手動按鈕,雙手死死攥住操控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瞳孔在快速收縮,大腦像台超頻運轉的光腦,將岩壁的凸起、星塵的流動、氣流的方向全部納入計算。
飛船在他的操控下,像片被狂風裹挾的葉子,擦著左側岩壁掠過,帶起一串火星。
又猛地向右急轉,避開右側突然凸出的石筍,船尾的引擎罩被撞得粉碎,零件像流星般散落。
湯惠萍的冰係法術在此時起到了關鍵作用,她指尖的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一道冰藍色的光帶順著岩壁蔓延,在那些鋒利的石筍表麵凝結出光滑的冰層。
飛船駛過之處,冰層被撞得粉碎,卻為船體爭取了緩衝的時間,避免了直接碰撞的致命傷。
“還有五百米!”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靈力透支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隻能憑著肌肉記憶結印。
海盜戰艦也衝進了通道,但他們顯然沒有張吒這般精湛的操控技術,加上被神秘人篡改了星圖坐標。
第一艘船就一頭撞在湯惠萍凍結的石筍上,艦首瞬間變形,像個被踩扁的鐵皮罐頭。
緊隨其後的兩艘船試圖避讓,卻在狹窄的通道裡撞在一起,引擎的爆炸聲在岩壁間回蕩,震得飛船都在顫抖。
“就是現在!”
張吒抓住海盜艦隊混亂的間隙,猛地將引擎功率推到極限。
飛船像支離弦的箭,衝破通道儘頭的薄霧,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片被廢棄的asteroid小行星)礦區,無數鏽跡斑斑的采礦平台像幽靈般漂浮在虛空中,錯綜複雜的管道網絡形成天然的屏障。
“進礦區!”
張吒嘶吼著拉動操縱杆,飛船一頭紮進采礦平台的陰影裡。
那些廢棄的管道和支架在舷窗外飛速掠過,像群沉默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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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戰艦衝出通道時,已經失去了目標,隻能在礦區外圍漫無目的地盤旋,炮口的綠光掃過鏽跡斑斑的平台,卻始終找不到獵物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