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艙的警報聲像把生鏽的鋸子,在狹小的空間裡反複拉扯。
張吒的額頭抵在冰冷的舷窗上,看著外麵那層泛著淡紫色的能量罩——
它像個倒扣的巨碗,將整顆神秘星球罩在其中,邊緣處的能量流正化作翻滾的火舌,舔舐著太空中的隕石碎片。
就在三分鐘前,他們的逃生艙剛要進入躍遷軌道,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能量罩狠狠彈了回來,尾翼的隔熱瓦在撞擊中崩飛了三塊,露出裡麵滋滋作響的線路。
“能量罩的頻率在跳變。”
湯惠萍的手指在臨時拚湊的控製台上飛舞,屏幕上的波形圖像條瘋癲的蛇,從綠色跳到紅色,又驟然跌回藍色,
“是活性能量場,有人在遠程操控!”
她的指甲因為用力而嵌進掌心,冰藍色的符文在指縫間明明滅滅,試圖解析那層能量罩的結構,卻被一次次彈回,
“太狡猾了,它在模仿我們的能量頻率,每次靠近就變一次!”
將軍正用軍用匕首撬開逃生艙的儲物格,裡麵藏著幾枚備用的能量電池。
他的動作突然一頓,匕首“當啷”掉在地上——
能量罩的邊緣突然亮起一道閃電狀的光帶,那光帶的紋路他太熟悉了,是永恒帝國的“星鏈”防禦係統。
由一百零八顆同步衛星組成,能在目標星球外圍織成密不透風的能量網。
當年他在邊境戍守時,曾親眼見過這種防禦係統將一艘反叛軍的巡洋艦炸成宇宙塵埃。
“是帝國的星鏈。”
將軍的聲音像塊冰,
“他們早就布好了局,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他彎腰撿起匕首,金屬柄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紅痕,
“這能量罩能吸收攻擊能量,越打越硬,當年我們用三顆反物質炸彈都沒能炸開。”
神秘人蜷縮在角落,精神屏障像層薄冰罩在他周圍。
能量罩的輻射正不斷衝擊他的靈海,那些被鎖魂晶封印的意識碎片在他腦海裡尖叫、碰撞,讓他忍不住用頭撞擊艙壁。
“裡麵……有人。”
他突然睜開眼,瞳孔裡布滿血絲,
“很多人在操控星鏈,他們的精神波纏在一起,像團亂麻……”
他的手指在空中虛抓,仿佛想扯斷那些無形的線,
“有個很強大的意識在主導,像顆黑太陽。”
張吒突然想起鎖魂晶裡的記憶碎片——
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帝國元帥,他的掌心總握著顆黑色的珠子,珠子裡纏繞著無數條銀色的線,像在操控提線木偶。
“是元帥的精神分身。”
他猛地拍向控製台,將逃生艙的能量輸出調到最大,
“他沒走,一直在監控這顆星球!”
逃生艙突然劇烈震顫,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
艙內的燈光瞬間熄滅,應急燈亮起幽綠的光,將每個人的臉照得如同鬼魅。
老陳懷裡的恒溫箱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星塵草的葉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嫩綠的顏色褪成死灰,仿佛被什麼東西吸走了生機。
“它在吸能量!”
老陳驚呼著抱緊箱子,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星塵草快不行了!”
神秘老者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掌心的龜甲上。
龜甲上的裂紋瞬間亮起,在艙壁上投射出一幅複雜的星圖——
那是神秘星球的能量脈絡圖,無數條紅線像血管般彙聚向地心,而星鏈係統的能量節點,正對應著脈絡圖上的十二個黑點。
“是地脈陣!”
老人的聲音帶著喘息,枯瘦的手指點向星圖中心,
“他們把星鏈和星球的地脈連在了一起,用整個星球的能量驅動防禦罩!”
張吒的目光落在星圖邊緣的一處紅點上——
那是他們之前發現鎖魂晶的峽穀,也是地脈能量最薄弱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星銀藤的特性,這種植物能吸收能量場,卻會在月圓之夜釋放儲存的能量。
而此刻,神秘星球的兩顆衛星正同時高懸在天空,像兩隻冰冷的眼睛。
“湯惠萍,計算峽穀上空的能量流密度!”
張吒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出一道弧線,將逃生艙的航線鎖定在峽穀方向,
“將軍,準備好電磁手雷,拆成零件用!”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應急燈的綠光在他眼底跳躍,
“我們要借地脈的力,把這罩子捅個窟窿。”
將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電磁手雷的核心是釹磁鐵,能在瞬間產生強磁場。
如果拆開外殼,將磁鐵碎屑撒向能量罩的薄弱點,再配合地脈能量的反噬,或許能在能量流中撕開一道轉瞬即逝的裂縫。
他的手指在腰間的戰術包裡摸索,摸到那幾顆冰涼的手雷時,指腹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是之前戰鬥時留下的傷口,此刻正隱隱作痛,像在提醒他這計劃有多凶險。
湯惠萍的計算結果跳了出來,屏幕上的紅色區域像塊潰爛的傷疤,標注著“能量密度87”。
“太冒險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冰藍色的符文在屏幕上凝結成一道虛擬的軌跡,
“就算能靠近,逃生艙也會被地脈能量撕成碎片!”
但她的手指卻誠實地在控製台上敲擊,將航線修正了三度,避開了能量流最密集的區域。
神秘人突然停止了撞擊艙壁,他的精神力像根繃緊的弦,此刻正與星鏈係統的精神波產生共振。
“那個黑太陽……在笑。”
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瞳孔裡映出無數扭曲的人臉,
“他知道我們要乾什麼,他在……等我們。”
但他的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精神屏障突然向外擴張,將眾人的靈海包裹其中,
“我能纏住他三秒鐘,三秒鐘後必須衝過去!”
老陳突然解開恒溫箱的鎖扣,將瀕臨枯萎的星塵草捧了出來。
草葉上的露珠早已蒸發,隻剩下蜷曲的葉片在微微顫抖。
“林教授說過,星塵草的根須能紮進地脈。”
他從靴子裡摸出把折疊刀,小心翼翼地割下草葉的根部,那裡滲出的綠色汁液在應急燈下泛著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