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齒輪在月光下泛著鏽色的冷光,張吒的靴底碾過片鋒利的金屬——
那是台舊式衝壓機的殘骸,鋸齒狀的邊緣還沾著半乾涸的機油,像頭蟄伏的野獸露出獠牙。
士兵們的戰術燈在廠房裡交織成晃動的光網,照亮了橫梁上懸著的鐵鏈,那些鏈條隨著氣流輕輕擺動。
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無數隻伸向獵物的手。
“左翼發現熱源反應。”
通訊器裡傳來士兵的低語,聲音因緊張而發顫。
張吒的離子劍悄然出鞘,藍色的光刃劈開迎麵飄來的蛛網,他能聽到齒輪轉動的哢嗒聲——
不是風吹動的,而是有人在操縱老舊的傳送帶,試圖從後門溜走。
“守住三號出口,那裡的欄杆是空心鐵管,一撞就斷。”
將軍的戰斧突然擲出,精準地卡在傳送帶的齒輪組裡。
合金刃身與鋼鐵摩擦的刺耳聲響中,藏在陰影裡的人影驚呼著摔倒,懷裡的通訊器滾落在地,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綠的光。
“彆裝死了,”
老人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鋼,
“雷蒙德給你們的獎金,夠買幾副好棺材?”
那是個穿著工裝的年輕人,袖口還彆著暗星會的蛇形徽章。
他的手指在通訊器上胡亂按動,試圖發送最後的坐標,卻被張吒的光刃劈中手腕。
血珠滴在鍵盤上的瞬間,屏幕突然彈出加密對話框,置頂消息赫然是“星噬戰艦的弱點坐標”,發送人顯示為“內部代號:夜鶯”。
張吒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代號出現在三年前的礦難報告裡。
當時記錄的是位犧牲的女礦工,卻沒想到是潛伏在勾結勢力中的臥底。
他突然想起湯惠萍父親的日誌裡提到過:“夜鶯在暗星會的核心數據庫裡,她的加密方式是莉莉安花粉的分子結構。”
“攔住他!”
張吒突然怒吼,年輕人正用藏在牙齒裡的氰化物膠囊自殺。
將軍的戰靴及時踩碎了膠囊,苦澀的杏仁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想死?先說出夜鶯的下落!”
聯盟總部的解密室裡,湯惠萍的冰藍色符文在全息屏上結成複雜的蛛網。
那台繳獲的通訊器被固定在能量台上,表麵的劃痕顯示它曾被反複摔打——顯然年輕人不止一次想銷毀它。
女孩的指尖懸在“發送”鍵的殘骸上,那裡殘留著微弱的生物電流,與數據庫裡夜鶯的dna圖譜完美匹配。
“她在‘暗星’基地的主控室。”
湯惠萍的聲音帶著顫抖,符文突然炸開刺眼的光,屏幕上跳出段加密視頻。
畫麵裡的女軍官正在銷毀文件,肩上的星軌紋徽章在火光中格外清晰——那是周上將舊部的標誌,
“她是周明將軍的孫女,潛伏了十五年。”
神秘人的精神感應儀突然發出蜂鳴,那些殘片在他掌心組成破碎的星軌。
通訊器的內存深處藏著段被刪除的音頻,經過精神力修複。
夜鶯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傳來:“星噬戰艦的能量核心在第三段導管,那裡用的是劣質星金礦,遇強磁場會爆炸……”
星辰聯邦科學家突然撞開解密室的門,他的實驗服上沾著熒光染料。
手裡舉著塊發光的晶體:“找到了!這是從通訊器裡拆出來的記憶芯片,裡麵有暗星會的內部地圖,標記了所有臥底的位置!”
晶體在燈光下流轉著,無數個紅點在星圖上閃爍,像散落在黑暗中的星辰。
與此同時,將軍和萬獸老人正穿梭在永恒帝國的邊境集市。
這裡的空氣中彌漫著星塵草與劣質燃料的混合氣味,貨攤前的走私犯們用七八個星係的語言討價還價,腰間的能量槍在篷布下閃著寒光。
萬獸老人的影蝠停在個賣香料的攤位上,爪子正撥弄著塊刻著蛇形紋的金屬牌——那是暗星會的接頭信物。
“要‘星塵’嗎?”
攤主是個獨眼的蜥蜴人,舌頭分叉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剛從‘暗星’基地偷運出來的,能讓戰艦的雷達失靈。”
他的鱗片下藏著聯盟的緊急聯絡器,那是三年前萬獸老人給他的,
“新貨到了,要嘗鮮嗎?”
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新貨”代表有緊急情報,“嘗鮮”則是需要安全屋接頭。
將軍不動聲色地放下塊能量晶體,晶體的純度足夠買下半個攤位:“要最好的,上次的純度太低,差點炸了引擎。”
蜥蜴人突然收起攤位,用尾巴卷住他們的手腕,拖進後巷的廢棄貨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