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裡的空氣像被壓縮的鐵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腥氣。
張吒的靴子踩在積滿血汙的石階上,發出黏膩的“咕嘰”聲,身後起源神殿高手的腳步聲,如擂鼓般追來。
甲片碰撞的脆響,在狹窄的空間裡層層疊加,像是無數把錘子在敲打每個人的神經。
“小心!”他猛地側身,用後背撞開湯惠萍。
幾乎在同時,一把泛著藍光的飛刀擦著她的耳畔飛過,釘在前方的岩壁上,刀尾還在嗡嗡震顫,刀身映出的寒光裡,能看到湯惠萍驚出的冷汗。
張吒反手抽出長劍,劍刃在昏暗的光線下劃出一道銀弧,將緊隨而至的三枚飛刀劈落在地。
金屬碰撞的脆響震得他虎口發麻,掌心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著劍柄的紋路蜿蜒而下,在地麵上拖出一道暗紅的痕跡。
“左側!攻擊他們左側!”他的吼聲裡帶著血腥味,目光掃過那些緊追不舍的高手——
他們的左側腰甲與肩甲銜接處有一道半寸寬的縫隙,那是為了方便揮劍特意留出的破綻,此刻卻成了唯一的生機。
神秘生物嘶吼著衝在最前,碧色的幽光在它周身炸開,像是突然綻放的毒花。
它猛地弓起身子,口中噴出的黑色火焰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得扭曲,岩壁上的苔蘚瞬間焦黑,散發出刺鼻的硫磺味。
衝在最前麵的兩名高手被火焰燎到甲胄,發出淒厲的慘叫,身上的暗金色符文在黑火中滋滋消融,像是被潮水衝刷的沙畫。
“跟緊它!”老周嘶吼著揮舞斷斧,僅剩的左手青筋暴起。他的機械臂殘骸還掛在肩頭,斷裂處的電線偶爾迸出火星,照亮他沾滿血汙的臉。
一名高手的長戟刺向他的肋下,他竟硬生生擰轉身體,用斷斧的木柄卡住戟尖,同時抬腳踹向對方的膝蓋——
那裡的甲片果然鬆動,高手悶哼一聲跪倒在地,頸側隨即被老周補上的斧刃劃開,黑血噴濺在通道頂壁,順著石縫緩緩滴落。
林薇的冰錐已經耗儘,她正用最後的靈力操控著岩壁上的冰棱。
那些尖銳的冰刺從石縫中鑽出,如雨後春筍般瘋長,卻在觸碰到高手甲胄的瞬間碎裂,冰晶混著血珠在半空炸開,像一場絕望的煙花。
“張吒!湯惠萍找到符文的規律了!”她的聲音被刀劍碰撞聲切割得支離破碎,指尖指向右側的岩壁——
那裡的符文正隨著,高手的腳步聲微微閃爍,像是沉睡的蛇被驚醒。
湯惠萍正貼著岩壁摸索,指尖撫過那些凹凸不平的紋路。
符文的邊緣泛著淡金色的微光,她能感覺到一種微弱的脈動,像是觸碰到了某種生物的呼吸。
“是靈力頻率!”她突然喊道,指甲摳進一道刻痕裡,“這些符文需要,特定的波動才能激活,就像……就像鑰匙開鎖!”
張吒一劍逼退身前的高手,餘光瞥見湯惠萍指尖下的符文正在發亮。
他突然想起藏書閣古籍裡的記載:“用你的本命靈力!按照心跳的節奏注入!”
說罷,他猛地轉身,用後背頂住通道的窄處,長劍在身前舞成密不透風的光網。
三名高手的長戟同時刺來,劍尖撞在劍網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巨大的力道讓他的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斷裂的肋骨像是要刺穿皮肉。
“咚、咚、咚——”湯惠萍的指尖隨著心跳的節奏點向符文。
每一次觸碰,符文的光芒就亮一分,岩壁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當第七次指尖落下時,那些分散的符文突然連成一片。
淡金色的光流順著紋路蔓延,在通道中央織成一張半透明的光盾,光盾表麵流轉的波紋,竟與她的靈力波動完美契合。
“成了!……”湯惠萍的聲音帶著嘶啞,卻充滿了狂喜。
光盾升起的瞬間,恰好擋住了高手們的一輪齊射。
能量光束撞在盾麵上,炸開的光紋如水中漣漪般擴散,將通道照得如同白晝。
張吒趁著這短暫的間隙,拽起湯惠萍就往前衝:“老周!林薇!跟上!”
神秘生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碧色的能量在它周身凝聚成漩渦。
它猛地轉身,用身體撞向光盾內側,將殘餘的力量全部灌注其中——
光盾的顏色瞬間加深,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鱗紋,像是披上了一層神秘生物的鎧甲……
“都快走!”張吒的聲音嘶啞如破鑼。
他能看到通道儘頭的微光,那是圖書館出口透進來的天光,像一枚懸在黑暗中的銀幣。
眾人拚儘全力奔跑,石階在腳下飛速倒退。
湯惠萍的裙擺被石棱劃破,露出的小腿上劃滿了血痕,卻絲毫不敢放慢腳步。
林薇攙扶著脫力的小鄭,少年的嘴唇已經失去血色,卻依舊死死攥著那半塊記載著秘密的玉簡。
老周的斷斧拖在地上,劃出一串火星,像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身後的光盾傳來沉悶的撞擊聲,每一次震動都讓岩壁簌簌掉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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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一道裂痕突兀的出現在光盾邊緣,那是被一名高手用灌注了,靈力的重錘砸出來的。
緊接著,更多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淡金色的光流開始變得黯淡。
“快!再快點!”張吒回頭望去,心臟驟然縮緊。
他看到光盾後的高手們正在變換陣型,最前排的五人雙手交疊。
暗金色的能量在他們掌心彙聚成一顆不斷旋轉的光球,光球周圍的空氣被撕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是‘破界錘’!”老周的聲音帶著絕望,“他們要毀了這通道!”
就在這時,衝在最前麵的三名精英隊員突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