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練場的合金地麵，還殘留著昨日，實戰模擬的焦痕，像一塊被燙傷的皮膚。
三百個能量發射器，嵌在環形看台上，炮口的暗紫色紋路正緩慢流轉——
這是用創世議會戰艦，殘骸改造的模擬武器，每一道能量束都複刻了，“湮滅級”主炮的波動頻率。
張吒踩著晨曦走上指揮台，靴底碾過一片卷曲的金屬碎片，那是昨天測試虛空裂隙發生器時，被反彈的能量流熔蝕的防禦盾殘片。
“第七小隊帶發生器a組，守左翼能量節點。”
他的指揮棒在全息沙盤上，劃出金色軌跡，三十七個節點在沙盤上亮起，與創世議會總攻的預判路線完美重合。
“記住調節器的三檔頻率：藍色檔抗衝擊，紅色檔反乾擾，黑色檔……不到萬不得已不準用。”
最後那句話的尾音，帶著刻意的沉重，黑色檔意味著強製過載，雖然能瞬間提升三倍威力，卻會讓發生器核心的黑色晶體，出現不可逆轉的裂痕。
湯惠萍正幫新兵李默，調試發生器背帶。這孩子的手指還在發顫，戰術手套的指尖處磨出了亮片——
那是連日練習調節頻率留下的。
“彆怕。”
她將自己的星塵晶吊墜塞進他手心，“感覺它的震顫，就像跟著心跳走。”
吊墜在李默掌心傳來溫暖的搏動，與發生器核心的黑色晶體，產生了奇妙的共鳴，原本紊亂的能量讀數漸漸平穩。
看台上突然響起刺耳的嗡鳴。三百個能量發射器同時充能，暗紫色的光流順著炮管爬升，像一群蘇醒的毒蛇昂起頭顱。
張吒按下啟動鍵的瞬間，指揮台的防護罩突然泛起漣漪——
這是最高級彆的模擬強度，能量束的威力足以擊穿三層合金甲，卻又精準地控製在“非致命”閾值內，就像用燒紅的烙鐵模擬刀傷。
“第一波攻擊！左翼節點！”
張吒的吼聲剛落，三十道能量束已經織成暗紫色的網，朝著李默所在的位置罩下。
這孩子慌得差點擰錯調節器檔位，好在掌心的星塵晶吊墜突然發燙，他下意識地旋到藍色檔。
七道銀色的虛空裂隙在陣前綻開，能量束撞進裂隙的刹那，像被看不見的嘴吞噬，隻留下幾縷青煙在空氣中扭動。
“好小子！”指揮台上傳來，趙將軍的讚歎。
但湯惠萍的眉頭卻鎖得更緊——李默的裂隙展開慢了0.5秒，最後一道能量束擦著節點防護罩飛過，在地麵灼出一道焦黑的痕跡。
她調出李默的生理數據，心率飆到140，腎上腺素濃度遠超標準值：“緊張會讓靈力紊亂，深呼吸，用老陳教的‘數息法’。”
第二波攻擊來得更刁鑽，能量發射器突然改變角度，從十個不同方向同時開火，形成交叉火力網。
負責右翼的第三小隊，沒能及時切換頻率，紅色檔的乾擾波與能量束撞在一起，竟引發了小規模的能量爆炸。
隊長王鐵山的胳膊，被氣浪掀飛的碎石擦傷，鮮血瞬間染紅了發生器背帶。
“穩住！……”湯惠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右翼，冰係法杖在地麵劃出半圈冰晶，暫時擋住能量流的同時，她迅速旋動王鐵山的調節器。
“三短一長的節奏，記不住就唱礦道裡的《星塵謠》。”
果然，當王鐵山哼著那首古老的歌謠時，手指的動作變得流暢，紅色檔的乾擾波精準地命中能量束的薄弱點，將其攪成漫天光點。
指揮台的全息沙盤上，代表創世議會的紅點突然分成兩股。
一股繼續強攻正麵節點，另一股則像毒蛇般繞向後方——這是影閣提供的情報裡，創世議會最擅長的“佯攻牽製”戰術。
張吒突然發現，負責後方的第九小隊，還沒裝備發生器，他們的老式護盾，在能量束下像薄冰般開裂。
“黑色檔！”張吒的吼聲劈碎空氣。
第七小隊的老兵們沒有絲毫猶豫，同時將調節器旋到底。
七道刺目的銀光撕裂長空，虛空裂隙的範圍比平時擴大了兩倍，不僅吞下了攻擊後方的能量束，還反彈回看台上，擊毀了三個能量發射器。
但沙盤上代表發生器a組的圖標，突然開始閃爍，黑色晶體的損傷讀數一路飆升。
“停！……”湯惠萍突然按下緊急製動。
她衝到第七小隊的位置，發生器的金屬外殼已經燙得能煎雞蛋，核心的黑色晶體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淡金色的細紋正在迅速黯淡。
“誰讓你們用黑色檔的？”她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厲，手指撫過晶體的裂痕，那裡的虛空能量像受傷的野獸般喘息。
“這東西不是一次性的，總攻需要它們撐七輪攻擊！”
張吒走下指揮台時，李默正蹲在地上哭。
他的發生器在剛才的混亂中掉在地上，調節器摔得變形，藍色檔徹底卡死。
“撿起來。”
張吒的聲音很平靜，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星塵晶碎片，塞進調節器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