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台的金屬欄杆，被張吒的指節攥得發白，天樞晶在他血脈裡劇烈搏動，像要衝破皮膚的束縛。
營地廣場上，三萬聯盟士兵列成整齊的方陣，機甲的關節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能量炮的炮口凝聚著淡藍色的光暈，連風都仿佛被這肅殺的氣氛凍結，吹動旗幟的聲響都顯得格外沉重。
“全體注意——”
張吒的聲音透過擴音裝置傳遍戰場，每個字都帶著靈力的震顫，撞在士兵們的甲胄上發出嗡嗡的回響。
他抬起的右臂上，舊傷的疤痕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那是上次戰役留下的印記，此刻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檢查武器同步率！”
“同步率100！”
三萬道聲音彙成洪流，震得指揮台的觀測儀都在抖動。
星際聯盟的士兵們扳動能量栓，武器係統發出蜂鳴。
起源神殿的守護者們雙手結印，金色的符文在掌心流轉，與遠處地脈心經的光芒產生共鳴。
連負責後勤的炊事兵，都握緊了手中的激光匕首，站在方陣末尾，眼神裡燃燒著同樣的火焰。
湯惠萍站在控製台旁，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屏幕上的創世議會，防禦網模型正以每秒三十幀的速度刷新。
備用防禦機製的能量流動軌跡，在她眼前化作發光的河流，那些代表防禦節點的紅點，正忽明忽暗，像垂死掙紮的心臟。
“黑風口的地脈能量已就位，”
她抬頭看向張吒，冰藍色的靈力在瞳孔裡流轉。
“林風那邊傳來信號，說地脈泉眼在唱歌——那是能量飽和的意思。”
張吒望向黑風口的方向，那裡的雲層被能量撕裂開一道口子，露出下麵翻滾的金色光浪。
那是地脈心經引導的地脈之力，正順著他們鋪設的能量管道，源源不斷地湧來。
在營地後方的能量塔頂端，凝成巨大的光球，光芒透過雲層灑下來，在士兵們的臉上投下流動的光斑。
“準備——”
他的手臂抬得更高了，肌肉賁張的線條，在作戰服下清晰可見。
指揮台下方，首席技術官正死死盯著能量讀數，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控製台上，在屏幕映出的光芒裡暈開小小的水痕。
起源神殿的大祭司舉起法杖，杖頂的黎明晶石與能量塔的光球遙相呼應，吟唱聲如潮水般在廣場上蔓延開來。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張吒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與能量塔的嗡鳴、士兵們的呼吸、遠方地脈的搏動完美重合。
他想起那些犧牲在遺跡裡的隊員，想起湯惠萍冰杖上的裂痕，想起林風肩頭跳動的光斑。
想起所有為這一刻付出的代價——那些未能說出口的牽掛，未能完成的約定，都將在接下來的一擊裡，找到最終的答案。
“攻擊！……”
手臂揮下的刹那，能量塔頂端的光球轟然炸開。
金色的能量洪流如決堤的江河，順著預設的軌跡奔湧而出，在空中拉出長長的光軌，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染成耀眼的金色。
星際聯盟的能量炮同時發射，數萬道藍白色的光束彙入洪流，在半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光網，將創世議會的防禦網牢牢罩住。
起源神殿的守護者們齊聲吟唱，金色的符文從他們口中飛出，如同活過來的蝴蝶，在能量洪流中飛舞盤旋，為其鍍上一層神聖的光暈。
湯惠萍的冰杖猛地頓地，冰藍色的靈力順著地麵蔓延。
在能量洪流經過的路徑上，凝結出透明的冰棱，這些冰棱非但沒有阻礙能量流動。
反而像精密的棱鏡，將能量折射成更具穿透力的激光束。
能量洪流撞上備用防禦機製的瞬間，整個戰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所有的聲音都被光芒吞噬，士兵們的呐喊、武器的轟鳴、風的呼嘯，全都消失了。
隻有那道金色的光牆在瘋狂閃爍，防禦機製表麵的能量護盾，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
那些代表防禦節點的紅點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然後一個個熄滅。
“就是現在！”張吒的吼聲穿透寂靜。
他能清晰地看到防禦機製，表麵出現的第一道裂痕，像玻璃被重物砸中時蔓延的紋路，裂縫中滲出墨綠色的能量，那是防禦機製崩潰的征兆。
指揮台下方，技術專家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他們操控的武器係統鎖定了，那些裂縫，將更密集的能量束射了過去。
創世議會的反應快得驚人，防禦機製後方突然亮起無數紅光，那是他們的應急修複裝置啟動了，一道道暗紅色的光束射向裂縫，試圖將其填補。
那些光束所過之處，裂開的能量護盾開始緩慢愈合，墨綠色的能量被強行壓回，甚至有幾個熄滅的紅點重新亮起，閃爍著猙獰的光芒。
“他們在透支能量核心！”湯惠萍的聲音帶著焦急。
屏幕上的防禦網模型突然劇烈抖動，代表能量儲備的綠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跌。
“這是自殺式修複，撐不了多久，但足夠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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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吒的目光落在能量塔上，那裡的光芒已經黯淡了不少，地脈能量的輸出開始出現波動，顯然持續的高強度攻擊，讓管道有些吃不消。
他看向黑風口的方向，那裡的光浪也變得微弱，林風那邊傳來的信號斷斷續續，隻有少年堅定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蝦……蝦仁哥……泉眼還在……還能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