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二號的艦橋,在第七次劇烈震動中傾斜了三十度,張吒死死扒住,戰術控製台的邊緣,指腹在發燙的合金表麵留下焦黑的印記。
舷窗外,暗綠色的能量束,如暴雨般砸在護盾上,每一次撞擊都讓藍光,泛起瀕死的漣漪,像溺水者最後掙紮的手。
“左舷防禦係統徹底報廢!”
武器官的聲音裹著濃煙滾過來,他的防護麵罩裂開一道縫,露出被煙灰熏黑的下巴。
“能量導管燒穿了三根,再這麼打下去,主炮撐不過五分鐘!”
張吒的目光穿透混亂的戰場,死死釘在能量核心那層幽光護盾上。
那層淡紫色的屏障像凝固的星河,表麵流淌著蛇狀的能量流,每道能量流的交彙處都閃爍著暗金色的符文——
那是虛空教派的“縛靈陣”,《守界者密錄》裡說,這陣法能將攻擊者的能量轉化為自身護盾的養分,越打越堅固。
“把護盾的實時數據流導過來!”
張吒扯掉被汗水浸透的戰術手套,露出掌心縱橫交錯的舊疤,那是上次在星際深淵被星鐵劃傷的痕跡,此刻正隨著能量波動隱隱作痛。
毀滅軍團指揮官的金屬義肢,重重砸在副控製台,暗紫色的能量流,順著他的指尖注入係統,調出護盾的三維模型。
模型上,無數細小的光點在幽光中沉浮,像被困在琥珀裡的螢火蟲。
“這些光點是能量節點。”
他的機械眼閃爍著紅光,將光點的運動軌跡疊加成複雜的網絡。
“它們每七秒會同步一次頻率,這是唯一的破綻。”
張吒的瞳孔驟然收縮,七秒,比人類眨眼的間隔還要短,卻可能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他突然想起在古老星球的山洞裡,那些神秘晶體在星核晶的光芒下,每七秒就會明暗交替一次——守界者留下的平衡法則,原來無處不在。
“所有飛船聽我命令!”
張吒的聲音在通訊頻道裡炸響,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
“用星鐵彈頭飽和攻擊護盾,逼它們加速能量循環!”
聯合調查小組的殘餘飛船突然齊射,金色與暗紫色的能量束裹著星鐵碎片,像一群憤怒的蜂群撞向幽光護盾。
那些碎片接觸護盾的瞬間,竟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冰麵上,滋滋地冒著白煙,迫使護盾的能量流瘋狂湧動,試圖吞噬這些不速之客。
“節點同步頻率加快了!”
毀滅軍團指揮官的機械臂指向模型,那些光點的閃爍速度明顯變快,“現在是五秒!”
張吒的心臟狂跳起來,他抓起能量步槍,槍身的溫度燙得驚人。
“莉娜,把光係靈力的共振參數發給所有飛船!”
他的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我們要在節點同步的瞬間,用平衡能量擊穿它們的鏈接!”
莉娜的全息投影在屏幕上閃爍,她的白色科研服沾著油汙,眼鏡片後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參數來了!記住,必須是光暗能量同時注入,差一毫秒都不行!”
就在這時,能量核心的護盾突然膨脹,暗綠色的能量流如噴泉般湧出,將三艘躲閃不及的戰機裹成光球。
張吒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戰術麵板,仿佛要將那三個友軍標識,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視網膜上。
然而,無論他怎樣凝視,那三個標識依然無情地熄滅了,就像風中殘燭,在黑暗中悄然消逝。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張吒隻覺得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至極。
他努力地吞咽著,卻發現那股腥味越來越濃,仿佛是從他的身體深處湧上來的一般。
那是老顧帶的小隊啊!
早上出發前,他們還笑著說要去嘗嘗星靈母星的特產果實呢。
張吒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老顧那憨厚的笑容,還有他那總是充滿活力的身影。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消失了,隻留下那三個熄滅的標識,以及張吒心中無儘的痛苦和自責。
“加速攻擊!”張吒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不能讓他們白死!”
極光二號的主炮,突然發出刺耳的嘶鳴,炮口的金色光流,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張吒低頭一看,能量導管的壓力表已經指向紅線,管壁滲出的金色液珠,在地板上彙成小溪,像是在淌血。
“給導管強製降溫!”
他對著工程兵大吼,“用應急冷卻劑,哪怕凍裂管道也在所不惜!”
當冰冷的冷卻劑噴在滾燙的導管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時,護盾的能量節點再次同步。
這一次,張吒終於看清楚了!就在那些光點交彙的一刹那,竟然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暗紋,其大小僅有納米級彆。這個暗紋就像是隱藏在能量海洋中的一道細微裂痕,不仔細觀察根本難以發現。
然而,正是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暗紋,卻是能量轉換的關鍵所在。
它仿佛是一個能量的死角,使得原本應該順暢流動的能量在這裡突然受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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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這個暗紋也是平衡能量能夠滲透的唯一縫隙。
它就像是一道狹窄的通道,讓平衡能量得以在其中穿行,從而影響著整個能量係統的穩定。
“就是現在!”
張吒與毀滅軍團指揮官同時按下發射按鈕。
金色光流與暗紫色能量束,在護盾前精準交彙,形成一道旋轉的太極圖案。
圖案中心的白光如同一把鋒利的錐子,狠狠紮向那個轉瞬即逝的暗紋。
幽光護盾劇烈震顫起來,表麵的能量流像被攪亂的蛇群,瘋狂地扭動、碰撞。
“出現裂縫了!”一名隊員的尖叫刺破喧囂。
張吒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道發絲寬的裂縫,裡麵透出能量核心的紫光,像黑暗中睜開的眼睛。
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護盾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太極圖案震得粉碎。
極光二號的主炮發出一聲哀鳴,炮口冒出黑煙,徹底啞火了。
“該死!”毀滅軍團指揮官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他那金屬製成的義肢,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