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色光橋的儘頭,連接著劍峰之巔。
踏上峰頂的瞬間,一股浩瀚、厚重、承載萬物的意境便撲麵而來。腳下是堅實無比的暗黃色岩石,仿佛與整個山脈融為一體。峰頂麵積廣闊,中央矗立著一座完全由同種岩石雕琢而成的古樸石殿,殿門上方懸掛著石匾,上書兩個古字——厚土。
殿門緊閉,表麵流轉著澹澹的土黃色光暈,散發出強大的禁製波動。
陳青並非第一個抵達此處。在他之前,已有兩道身影站在殿門前。
一人身穿土黃色僧袍,正是金剛寺的那位苦行僧。他此刻並未顯露金身,而是如同普通僧人般站立,但周身自然流露出的沉穩氣息,與這厚土峰的意境隱隱相合。
另一人則是一名身材矮壯、穿著樸素麻衣的老者,其貌不揚,但一雙眼睛卻精光內斂,氣息赫然達到了元嬰後期,周身土靈氣異常活躍,顯然是一位精修土係功法的散修強者。
兩人見到陳青依舊是元嬰初期偽裝)上來,都投來審視的目光。那金剛僧眼神平靜,微微頷首示意。而那麻衣老者則眉頭微皺,似乎對多了一個競爭者感到不悅,但感受到陳青那深不可測偽裝下)的氣息,並未多言。
三人呈三角之勢站立,氣氛微妙。
就在這時,厚重的殿門之上,那土黃色光暈緩緩凝聚,化作一個模糊的、由光芒構成的老者虛影。虛影麵容古樸,眼神如同承載了萬古滄桑。
“吾乃厚土殿守殿之靈。”老者虛影發出低沉渾厚的聲音,回蕩在峰頂,“欲得厚土傳承,需過‘承山之試’。”
守殿之靈?陳青目光微凝。這青陽宗果然不凡,一座偏殿竟也有靈體守護。
“何為承山之試?”那麻衣老者忍不住問道。
守殿之靈緩緩道:“山,厚德載物,不動不搖。承山之試,考校的便是爾等之‘根基’、‘耐力’與‘守護’之心。”
它話音落下,也不見其有何動作,陳青三人隻覺得周身環境驟然變幻!
不再是峰頂,而是置身於一片無儘的荒漠之中!頭頂是九輪灼熱的烈日,腳下是滾燙的流沙,狂風卷起黃沙,如同利刃般切割而來!更有一股無比沉重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仿佛要將他們碾入地底!
“幻境?不,是真實的壓力!”金剛僧低喝一聲,周身暗金光芒爆閃,化作金身,雙足如同生根般紮入流沙,抵抗著那恐怖的重壓和風沙侵襲。
那麻衣老者也是怒喝一聲,體內土係靈力狂湧,在周身形成一道厚重的土黃色光罩,同時腳下流沙凝固,試圖穩住身形。
陳青感受著那無處不在的重壓和灼熱,這壓力之強,足以將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瞬間壓垮。他心念微動,混沌靈域自然流轉於體內,並未外放。那足以碾碎山嶽的重壓,落在他的混沌之軀上,仿佛泥牛入海,被均勻地分散、承受,未能對他造成絲毫影響。那灼熱的風沙,靠近他周身三尺,便被無形的力場撫平。
他甚至沒有像另外兩人那樣顯化神通,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任憑風沙肆虐,重壓臨身,巋然不動。
守殿之靈那模糊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時間一點點過去。
荒漠中的壓力還在持續增強,九輪烈日的灼烤也越發酷烈。腳下的流沙如同旋渦,不斷拉扯著他們的雙腳,試圖將他們吞噬。
金剛僧的金身之上,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呼吸變得粗重。那麻衣老者的土黃色光罩劇烈搖曳,臉色發白,顯然支撐得極為辛苦。
唯有陳青,依舊麵色平靜,甚至連衣角都未曾拂動一下。
“根基之深厚,竟至於斯?”守殿之靈的聲音帶著一絲訝異響起。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麻衣老者終於支撐不住,護體光罩彭然碎裂,噴出一口鮮血,身形被恐怖的重壓直接壓趴在地,陷入了流沙之中,瞬間被傳送出了幻境,淘汰出局。
場中隻剩下陳青與金剛僧。
金剛僧的情況也越來越差,金身裂紋蔓延,但他眼神依舊堅定,口中不斷念誦佛經,憑借頑強的意誌苦苦支撐。
陳青看了他一眼,對此僧的耐力倒是有些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