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栓渾濁的眼睛裡精光一閃,沒說話。
楚星玄繼續道:“我們在那邊……聽到了一種怪聲,吱嘎吱嘎的,特彆瘮人,以前從來沒聽過。吳工他們說是可能是什麼未知動物。我回來心裡老是毛毛的,想起學生們說您是老獵人,對這山最熟,就想來問問您,以前在山裡,有沒有聽過或者見過什麼特彆奇怪的玩意兒?”
他沒有直接問石頭,而是從怪聲切入,更符合一個被嚇到的年輕人的心理。
趙老栓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然後,他拿起楚星玄帶來的酒,擰開瓶蓋,也不用杯子,直接對著瓶口灌了一口,長長地哈出一口酒氣。
“怪聲?”他嗤笑一聲,“山裡的怪聲多了去了!風刮過石縫像鬼哭,夜貓子叫得像小孩哭,老林子深處,啥動靜沒有?”
楚星玄連忙點頭:“是是是,可能是我大驚小怪了。主要是那聲音……感覺離得特彆近,而且……說不出的難受。”
趙老栓又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飄忽,仿佛陷入了回憶。他抓起一片醬牛肉塞進嘴裡,慢慢嚼著。
院子裡安靜下來,隻有雞偶爾的咯咯聲。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楚星玄以為這次要無功而返時,趙老栓突然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
“黑風澗……那地方,邪性。老輩子人就傳,那是山神爺打盹的地方,不能驚擾。”
他頓了頓,又灌了一口酒,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年輕那會兒,不信邪,仗著槍法好,哪裡都敢鑽。大概……三十多年前吧,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秋裡,我追一頭受傷的野豬,追丟了,不知不覺就鑽到了黑風澗最裡頭,一個我從來沒到過的死胡同。”
楚星玄屏住呼吸,仔細聽著。
“那地方,三麵都是絕壁,黑黢黢的,終年不見日頭,陰冷得厲害。崖壁上長著些發暗的苔蘚,地上全是碎石頭。”趙老栓的眼神裡透出一絲後怕,“我當時又累又渴,就想找個地方歇歇腳。結果,就在我靠著一塊大石頭坐下的時候……我看見了……”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莫名的寒意:“……崖壁上麵,離地十幾丈高的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不大,也就水缸粗細。當時……就在那洞口裡麵……亮起了兩盞……綠幽幽的‘燈籠’!”
綠幽幽的燈籠?楚星玄心中一緊!難道是……某種大型生物的眼睛?
“那‘燈籠’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趙老栓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一動也不動。我當時渾身的血都涼了!那不是野獸的眼神!我打過熊,獵過狼,它們的眼神是凶,是狠,但那洞裡的東西……它的眼神,是……是空的!冷的!像……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能把人的魂兒吸進去!”
他描述得繪聲繪色,連楚星玄都感覺後背有點發涼。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連氣都不敢喘。就那麼跟它對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隻有幾個呼吸。”趙老栓的聲音帶著顫抖,“然後……那兩盞‘燈籠’……眨了一下!”
眨了一下?楚星玄想象著那畫麵,確實夠瘮人。
“就眨那一下,我感覺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我再也忍不住了,連滾帶爬,槍都差點丟了,沒命地往外跑!一直跑到看見日頭,才敢停下來,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趙老栓說完,又狠狠灌了幾口酒,仿佛要用酒勁壓住那份恐懼。
“後來呢?您再也沒去過?”楚星玄追問。
“後來?後來我就繞著那地方走了。”趙老栓搖搖頭,“沒過兩年,我就把槍收了。總覺得……山裡的有些東西,不該去碰,不該去看。看得多了,容易折壽。”
他看了看楚星玄,語氣帶著告誡:“娃娃,你聽到的怪聲,八成跟那洞裡的東西有關。聽我一句勸,離黑風澗遠點,那不是你們這些文化人該去的地方。勘探隊?哼,我看他們也是不知死活!”
楚星玄心中波濤洶湧。綠幽幽的、冰冷的、會眨的“大眼珠子”?這描述,聽起來可不像是普通變異生物那麼簡單!會不會是某種被能量吸引過來的、來自“門”另一側的生物?甚至……是某種依托能量存在的特殊個體?
這信息太重要了!不僅對吳工,對他自己更是如此!
他又陪著趙老栓聊了些山裡其他的趣聞和禁忌,直到把兩瓶酒喝得差不多了,老爺子的話匣子也徹底打開,雖然不再提黑風澗的事,但也說了不少有用的山林知識和鎮上的陳年舊事。
臨走時,趙老栓雖然還是那副倔樣子,但語氣緩和了不少:“娃娃,酒不錯,肉也行。以後……有空再來坐坐,彆提山裡那些破事就行。”
“哎,好嘞,謝謝老爺子!”楚星玄知道,這條線算是初步搭上了。
離開趙老栓家,楚星玄沒有立刻去找吳工彙報。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得到的信息,並決定……彙報多少。
那個“大眼珠子”的存在,無疑證明了黑風澗深處的危險性極高。但同樣,危險也意味著可能蘊含著更高品質的能量資源!
是如實彙報,讓“守護之翼”提高警惕,可能加大封鎖力度?還是……有所保留,為自己後續可能的行動留出空間?
他摸了摸口袋裡還剩下不少的“活動經費”,嘴角微微勾起。
看來,這“雙麵間諜”的活兒,是越乾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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