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題組的日子,並沒因為林淵的“人形亂碼生成器”屬性而停擺,反而以一種近乎狂熱的姿態加速推進。
墨桓研究員顯然將林淵視為了突破課題瓶頸的“關鍵變量”,哪怕這個變量極其不穩定且附帶各種令人頭痛的副作用。大量的資源開始向“y特殊靈波與青銅神樹場域可控交互實驗”傾斜,李文更是全身心撲在了搭建安全防護係統和“林氏亂碼”解讀平台上,整天頂著一對黑眼圈,嘴裡念叨著“信息熵”、“概念壓縮”、“規則擾動”之類的詞。
林淵則過上了比之前更加“規律”且“刺激”的生活。
規律在於,他的日程被排得滿滿當當:上午是雷打不動的靈波控製強化訓練夏彌監督,標準嚴苛到令人發指),下午是各種針對性的抗乾擾測試和理論課主要學習如何識彆並避免觸發自身靈波的“奇葩聯想”功能),晚上還要研讀墨桓研究員私下發給他的那些關於“失落文明信息載體”的古怪資料。
刺激在於,每一次進入那間特製的、布滿了層層疊疊抑製符文和能量吸收裝置的實驗室,都像是一場豪賭。賭他的靈波今天會以何種方式作妖,賭那些安全屏障能撐多久,賭李文的新版“亂碼捕獲器”能不能有效工作。
實驗內容也從最初的簡單“接觸記錄”,變成了更具導向性的“刺激反饋”。
墨桓研究員嘗試用極其微弱的、不同屬性的能量片段去刺激林淵的靈波,觀察其解析和扭曲後的產出物。
比如,輸入一段模擬的“寧靜”意念,林淵輸出的可能是一段類似佛經吟唱混合了搖籃曲節奏的聲波亂碼,偶爾還夾雜著幾聲饕餮吃飽後的呼嚕聲。輸入一段“征戰”殺意,輸出則可能變成扭曲的兵馬俑衝鋒畫麵疊加《王者榮耀》擊殺音效的混合體,能量頻譜圖上還會出現類似遊戲血量條的波動。輸入一段複雜的星圖片段源自夏彌項鏈的低頻掃描),輸出最為詭異,往往是一堆根本無法理解的、不斷變化的幾何光斑和刺耳的噪音,偶爾會穩定成一幅誰也無法解讀的、類似非地球文明的怪異星座圖,持續零點幾秒後又再次崩潰。
每一次實驗都讓實驗室雞飛狗跳,能量警報此起彼伏。但墨桓和研究團隊卻如獲至寶,瘋狂記錄著每一個數據點,試圖從這無儘的混亂中尋找規律。
林淵感覺自己就像個被反複調試的劣質信號轉換器,身心俱疲。唯一讓他稍感安慰的是,隨著這種“高強度抗壓訓練”,他對自身靈波的掌控力,似乎真的在一點點增強——至少,現在他不會因為看到食堂菜單就下意識地開始解析“紅燒肉法則”了。
然而,那最關鍵的、關於青銅神樹核心場域和星圖奧秘的“亂碼”,卻再也沒有出現過。無論墨桓如何調整刺激參數,林淵輸出的亂碼始終停留在“現象層”,無法觸及那日驚鴻一瞥的、疑似蘊含更高規則的“編碼結構”。
“閾值不夠。”墨桓研究員在一次實驗失敗後,盯著毫無進展的數據屏幕,眉頭緊鎖,“常規的模擬場域和能量片段無法激發他更深層的‘解析’本能。我們需要更強烈的‘刺激源’,更接近本源的‘規則顯化’。”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夏彌。
夏彌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我可以嘗試引導項鏈,釋放更高強度的星圖波動。但風險……”
“風險可控。”墨桓打斷她,語氣帶著科研人員的偏執,“我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數據,安全屏障也升級了三次。這是目前最快的途徑。”
李文也在一旁鼓勁:“放心吧夏專員!我的‘林氏亂碼束縛艙4.0’已經準備好了!絕對能在他再次搞出大動靜前按住他!”
林淵:“……”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新的實驗方案被迅速製定。這一次,實驗室中央那台青銅神樹複製品被移開,換成了一個更加複雜的裝置——一個能夠微弱模擬三星堆真品場域核心波動的“場域發生器”。而夏彌將不再隻是旁觀,她需要站在林淵附近,主動引導項鏈的力量,與場域發生器產生共鳴,嘗試構建一個更強大、更真實的“微型神樹場域”。
實驗當日,氣氛格外凝重。
實驗室外的觀察室裡站滿了課題組的核心成員,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墨桓研究員親自坐鎮總控台。
林淵穿著特製的抑製服,站在實驗室中心,感覺心跳快得像打鼓。夏彌就站在他前方三米處,神情冷冽,但微微抿緊的嘴唇透露出一絲緊張。她手中緊握著那枚項鏈吊墜。
“場域發生器啟動,功率10。”墨桓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
嗡——!
一股遠比複製品龐大、沉重、古老的場域力量緩緩彌漫開來,雖然經過大幅削弱,依舊讓林淵感到呼吸困難,體內的“老秦熱流”瞬間蟄伏,仿佛遇到了天敵。
“夏專員,開始引導星圖共鳴。”
夏彌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集中全部精神。她手中的項鏈吊墜驟然亮起,星圖流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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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星辰光紋脫離吊墜,在她身前緩緩交織、旋轉,與場域發生器產生的力量相互吸引、碰撞、融合!
一個更加穩定、更加複雜、更加接近真實的微型“青銅神樹場域”正在逐漸成型!
林淵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三星堆那個核心保護區,巨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要將他碾碎!
“y,釋放靈波!嘗試接觸!捕捉場域結構!”墨桓下令。
林淵咬緊牙關,竭力抵抗著那恐怖的壓力,小心翼翼地引導出一絲靈波,探向那正在成型的微型場域。
就在他的靈波觸及場域的瞬間——
轟!!!
他腦子仿佛炸開了!
無數破碎的、浩瀚的、完全無法理解的信息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衝入他的意識!那是青銅神樹運轉的法則!是星圖蘊含的古老秘密!是天地間某種最本源的規則顯化!
過於龐大的信息量幾乎要瞬間撐爆他的大腦!
【接觸高濃度上古場域規則碎片……】【解析目標:青銅神樹場域核心古蜀星圖秘鑰……】【解析難度:超越極限……】【靈脈拾荒者體質超負荷運轉……】【警告!意識過載!神魂即將潰散……】【啟動終極應急機製……鏈接所有可用計算資源……】
“啊啊啊啊——!”林淵抱住頭顱,發出痛苦的嘶吼,七竅甚至開始滲出血絲!
實驗室警報淒厲作響!能量讀數瞬間爆表!
“中斷!快中斷!”墨桓大驚失色。
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林淵意識即將崩潰的刹那,他體內那奇葩的體質自主做出了反應!它瘋狂地抓取著衝入體內的信息碎片,卻根本不試圖去理解也理解不了),而是粗暴地將其壓縮、扭曲、打碎、然後與他自身所有的“數據庫”進行了一次喪心病狂的糅合!
【赳赳老秦】的戰意、饕餮的貪婪、兵馬俑的羈絆、廣播體操的節奏、遊戲音效、燒烤的香味、還有那些他看過的關於“失落文明”的鬼畫符資料……一切的一切,都被當成了“算力”和“填充物”,投入了對那龐大信息流的絕望“解析”中!
這個過程無法用任何科學理論解釋,更像是一種本能的、絕望的“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