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逃出太尉府,不敢回家,又無處可去,隻得在東京城東躲西藏。
稀裡糊塗逃至大相國寺菜園子附近,林衝來到菜園子,四處張望,不見看守菜園子的老和尚身影。
林衝此時已是體力不支,便掙紮著走進木屋,想要稍作歇息。
剛一進屋,林衝便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心中暗自祈禱能躲過這一劫。
林衝在小木屋裡找到一些酒肉,也來不及多想,什麼老和尚會藏酒肉,便大口大口地胡亂吃了一些,才稍稍恢複體力。
但就在打算好好歇歇的時候,奉命搜捕的楊誌等人,已經來到大相國寺菜園子,四處搜尋。
林衝在木屋內聽到外麵人聲嘈雜,心中暗叫不好,知道定是追兵到了。
林衝強撐著站起身來,握緊手中長槍,準備拚死一搏,楊誌帶人將木屋團團圍住,大聲喝道:
“林衝,我知道你在裡麵,你已無路可逃,速速出來受縛!”
林衝心中一沉,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善了,深吸一口氣,大聲回應道:
“我林衝行得正坐得端,何罪之有?你們這是要逼我至死啊!”
楊誌聽林衝言語,心中不禁一動,他雖奉命行事,但也聽聞過林衝的為人,知曉他是個武藝高強、正直忠義之人。當下便說道:
“林衝,你且出來,把事情緣由說個清楚,若真是冤枉,我楊誌也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
林衝聽楊誌如此說,心中稍安,緩緩推開木屋門,手持長槍,走了出來。林衝目光如炬,直視楊誌,朗聲道:
“楊製使,今日在白虎節堂與你激戰,從你刀法我便知曉你乃忠義之後,故意在使出殺招的時候,出聲提醒於你,我林衝今日便把這冤屈之事說與你聽。”
林衝遂將高衙內如何在嶽廟前調戲自己娘子,自己如何隱忍;高俅與陸謙又如何設計,以看寶刀為由,將自己騙入白虎節堂,誣陷自己行刺太尉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說到傷心處,林衝不禁淚流滿麵,悲憤交加:
“我林衝為人謹慎,一心報國,不料卻遭此陷害,如今有家難回,有國難投,這世道為何如此不公!”
楊誌聽了林衝的一番訴說,心中義憤填膺。楊誌本就對高俅等人的專橫跋扈、結黨營私有所不滿,如今聽聞林衝這般冤屈,更是怒火中燒。
楊誌看著林衝,心中暗自思量:“林衝確是被人陷害,我若將他抓回,豈不是助紂為虐?我楊誌雖為生計所迫,暫受人差遣,但也不能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想到此處,楊誌上前一步,對林衝說道:
“林教頭,我楊誌信你所言。你乃忠義之士,卻遭此大難,我楊誌今日若將你交與高俅,日後有何顏麵見天下英雄?你速速離去,找個安身之處,待日後尋得機會,再為自己洗刷冤屈。”
林衝聽楊誌如此說,心中大為感動,連忙放下手中長槍,對著楊誌抱拳行禮道:
“楊製使,大恩大德,林衝沒齒難忘。若有朝一日,林衝能重見天日,定當報答你的恩情。”
楊誌擺了擺手道:
“林教頭不必多言,你我同為義氣之士,惺惺相惜。你快些走吧,遲了恐生變故。”
林衝轉身欲走,又想起一事,回頭對楊誌說道:
“楊製使,你此番放過我,高俅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也要多加小心。”
楊誌笑道:“林教頭放心,我楊誌自有分寸。你隻管安心離去便是。”
林衝再次抱拳行禮,轉身朝著遠處奔去。
看著林衝離去的背影,楊誌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