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弄驚得將茶盞摔在地上,瓷片飛濺間,曾魁已搶步上前,趁史文恭轉身調兵之機,偷偷取走其腰間佩劍,突然大喝:
“且慢!我在梁山時,親耳聽得小嘍囉議論——”話鋒一轉,目光如毒蛇般掃過史文恭,
“說史教頭早與王進書信往來,莫非這城外賊軍,正是史教頭引來的?”
廳內頓時死寂,史文恭猛然回頭,卻見曾魁手中握著自己的佩劍,周圍曾家兄弟已按刀在手。
史文恭心頭一寒,這才驚覺落入圈套,可城外殺聲已近,曾頭市上空硝煙漸起,一場內外交困的惡戰,已然拉開血幕。
“曾長官!”
史文恭脖頸青筋暴起,額角冷汗混著塵土簌簌而落,單膝重重砸在青磚地上,
“自入曾頭市以來,某鞍前馬後,大小三十餘戰,哪次不是舍命相搏?青州劫糧、鄆城護商,箭傷至今未愈!這拳拳忠心,日月可鑒啊!”
史文恭猛然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箭疤赫然在目,血水已滲濕半截內襯。
曾弄眉頭擰成川字,手撫白須來回踱步。
史文恭那杆虎頭湛金槍橫掃千軍,若真要降梁山,前日兩軍對峙時便能取自己性命,何苦等到今日?
想到此處,曾弄猛然轉身喝道:
“魁兒!吳用那廝慣會使離間計,當年在江州用假書信險些害了蔡九知府,你莫要著了道!”
曾魁卻不退讓,反手抽出佩劍“錚”地橫在廳中,劍刃映出史文恭漲紅的臉:
“父親!梁山怎會如此清楚我軍布防?孩兒在梁山親眼所見,王進與軍師密室議事,提及‘史教頭已辦妥’……”
曾魁故意頓住,目光如毒蛇般掃過眾人。
廳內空氣瞬間凝固,曾家五虎中僅剩的曾塗、曾升已按上刀柄,寒光在燭火下明滅不定。
曾魁麵色陰沉如水,收劍入鞘後竟朝史文恭抱拳一禮,語氣不卑不亢:
“史教頭忠義之名,魁素來敬仰。但事關曾頭市存亡,還望教頭暫受些委屈。若能查明真相,魁定當負荊請罪。”
說罷朝左右使個眼色,繩索便已圍攏上來。
史文恭仰天大笑,震得梁間積塵簌簌而落:
“綁!若查出實據,某這顆頭顱便留在曾頭市!”
曾魁忽地抬手示意押解之人暫緩,轉身朝史文恭深施一禮,語氣沉穩如淵:
“史教頭主管蒼龍山防務十載有餘,這十二處暗樁更是您親手布置。梁山小廝傳言,說您已將暗樁悉數獻與賊寇。”
曾魁頓了頓,眼中閃過寒芒,“若教頭當真清白,隻需派人查實蒼龍山暗樁仍在我曾頭市掌控,魁願以家傳玉佩為信,親解您的繩索。”
史文恭怒目圓睜,脖頸在繩索間掙紮出紅痕:
“荒謬!那蒼龍山峭壁林立,暗樁藏於鷹嘴崖、虎嘯澗,便是曾家子弟也難摸清全部!若有一處失陷,某甘願五馬分屍!”
曾魁微微頷首,當即命心腹三騎快馬,各持令牌分頭探查十二處暗樁。
就在曾頭市眾人在議事廳等候消息的時候,忽聽得城外殺聲震天,探馬又來急報:
“梁山五路大軍破了鹿角陣,正往寨門殺來!”
曾魁雙目赤紅,握劍的手掌因用力過度而微微發顫,疾聲喊道:
“寧可錯殺,不可輕信,還是直接殺了史文恭以絕後患!”
話音未落,議事廳內氣氛驟然緊張。
曾弄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盞翻倒,茶水潑灑滿地:
“糊塗!史教頭武藝高強,乃我曾頭市梁柱,怎可僅憑一麵之詞草率處置?此必是梁山奸計,欲陷我等自相殘殺,斷不可中了他們的圈套!”
教師爺蘇定急忙跨前一步,抱拳躬身道:
“二位且息怒!依在下之見,不如先將史教頭暫行關押,待擊退梁山進犯,再細細審問。如此既保得曾頭市戰力,又能徹查真相,兩全其美。”
“蘇教師所言極是!”曾塗握緊腰間長刀,濃眉緊蹙,“眼下梁山賊寇已兵臨城下,當務之急是齊心抗敵,若此時自亂陣腳,正中了吳用那賊子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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