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崗外的官道上,塵土被馬蹄卷得漫天飛揚。
王進立馬中軍,身後是三萬梁山精銳——林衝的槍陣如林,呼延灼的連環馬鐵甲生光,淩振的火炮營推著十數門銅炮,車輪碾過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大軍行至獨龍崗地界,忽聞前方鼓樂喧天,隻見道旁旌旗招展,數百莊丁列成兩隊,為首一女將,紅妝素裹,手持雙刀,正是扈家莊的扈三娘。
“扈家莊扈三娘,攜胞弟扈成,恭迎梁山大軍!”扈三娘勒住桃花馬,聲音清亮如鶯啼。
身後,扈成捧著酒壇,快步上前躬身道:
“小人久聞王頭領仁義,今見大軍威武,願獻扈家莊糧草三千石、壯丁五百,隨梁山共圖大業!”
王進在馬上欠身:
“扈姑娘深明大義,王某謝過。”
王進言罷,轉頭令朱貴記下糧草數目,又喚來孫立:
“扈家姐弟既歸了梁山,便由你引去祝家莊安置,與索超等合力守好獨龍崗。”
扈三娘與扈成謝過,自引莊丁並入後隊。
行至半途,吳用拍馬趕至王進身側,羽扇往獨龍崗深處一點:
“天尊哥哥請看,那李家莊就在鬆林後頭。如今扈、祝二莊皆歸我手,獨剩李應、杜興據守,好比心口插著把短刀啊。”
王進勒住韁繩,眉頭微蹙。
林衝縱馬上前,丈八蛇矛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吳學究所言極是。我大軍攻打濟州,後路全憑獨龍崗接應。若李應在此時反水,截斷糧道,前線弟兄便是有通天本事,也難撐過三日。”
“嘿!”晁蓋從旁吼了一聲,銅鏈在手中轉得嘩嘩響,
“那撲天雕李應,某早有耳聞。此人管錢糧是一把好手,莊裡的賬簿比繡娘的花線還齊整。咱們梁山如今幾萬張嘴吃飯,出征在外更要糧草接濟,正缺個蕭何似的人物打理後方。”
王進望著遠處李家莊的炊煙,沉吟片刻:
“晁天王說得在理,林教頭與吳學究的顧慮也非多餘。”王進抬手止住欲言的眾將,
“傳我將令,大軍暫駐扈家莊,某先帶數人去李家莊走一遭。能勸降最好,若是不成……”
話音未落,虎頭槍已在掌中轉了個槍花,槍尖挑斷一根垂落的柳條。
吳用忙道:
“天尊哥哥不可輕身犯險。李應雖不似祝家那般跋扈,卻也是條硬氣漢子。鬼臉兒杜興最是機敏,早年在薊州殺過人,如今跟著李應做都管,難保不會設下圈套。”
“學究放心。”王進一笑,拍了拍腰間的槍杆,
“某帶魯智深同去,再叫上戴宗探路。便是龍潭虎穴,也能護周全。”
當下點了人馬,魯智深扛著禪杖走在頭裡,嘴裡罵罵咧咧:
“那李應若識相,便請他來梁山吃酒;若是執拗,灑家一禪杖掀了他的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