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鋪子。
扈三娘從樓上下來,眉頭微蹙:
“這般鬨法,怕是要出事。”
“要的就是出事。”王進低聲道,
“程婉兒驕縱,董平自負,這兩人撞到一處,本就火星撞地球。如今撕破了臉,才好往下走。”
正說著,曹磊湊了過來,搓著手道:
“王兄,這……這鋪子開業就鬨這出,要不我去跟太守大人解釋解釋?”
“不必。”王進拍了拍曹磊的肩,
“曹參軍幫我租下這鋪子,已是天大的情分。這點小事,我自會料理。倒是方才答應你的那壇‘醉仙釀’,我這就讓三娘取來。”
曹磊一聽有好酒,頓時眉開眼笑:
“王兄果然夠意思!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曹磊哪裡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彆人棋盤上的一顆子。
董平回到都監府,親兵見董平臉色鐵青,連大氣都不敢喘。
董平一言不發在廳裡踱來踱去,程婉兒那句“卑賤的武夫”像鞭子似的抽著董平的心。
想他董平十五從軍,大小戰役百餘場,憑一杆雙槍掙下這都監之位,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都監,要不要點上一桌酒?”親兵小心翼翼地問。
“滾!”董平吼道,一腳踹翻了案幾,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董平忽然想起什麼,轉身進了內室,從床底下拖出個木箱,打開來,裡麵竟是一整套精致的胭脂水粉——
那是前幾日托人從東京買來,本想尋個機會送給程婉兒的。
如今看來,真是笑話!
董平抓起那盒螺子黛,狠狠摔在牆上,青黑色的粉末濺了滿牆,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傍晚時分,王進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提著那壇“醉仙釀”往都監府去。
門房見是上午胭脂鋪的老板,本想攔著,被王進塞了塊碎銀子,立刻眉開眼笑地引王進進去。
董平正坐在廊下喝悶酒,見王進來了,眼皮都沒抬一下。
“王老板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都監說笑了。”王進將酒壇放在石桌上,拍開泥封,醇厚的酒香立刻漫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