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兒望著董平染血的槍尖,又想起自己往日裡攛掇爹爹除掉董平的言行,臉頰滾燙,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
董平收了槍,皺眉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去後宅密室暫避。”
程婉兒抬頭看董平,淚眼婆娑:
“你……為何要救我?”
“你爹作惡,與你無乾。”董平語氣平淡,轉身向外走去,“跟上。”
二人剛走到樓梯口,突然聽得府外傳來震天的呐喊,夾雜著鐵鏈拖地的嘩啦聲。
一群衣衫襤褸、麵目猙獰的漢子撞開府門衝了進來,手中握著從獄卒那裡搶來的刀斧,見人就砍。
“是大獄裡的囚徒!”鐵甲衛驚呼。
原來有人趁亂打開了東平府大牢,這些亡命之徒越獄後,竟直奔太守府而來,想趁火打劫。
為首的是個獨眼囚徒,掄著一柄生鏽的斧頭,見了董平便紅了眼,咬牙切齒道:
“董平!你這狗官!當年壞了爺爺的山寨,將我打入死牢,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
董平心頭一震——這獨眼漢原是黑風山的山賊頭領,三年前正是被他生擒歸案。
不想今日竟越獄出來,還糾集了這許多亡命之徒。
“兄弟們,這狗官當年殺了咱們多少弟兄!今日剁了他,府裡的金銀娘們全歸咱們!”
獨眼漢嘶吼著揮斧砍來,數十個囚徒蜂擁而上,刀斧齊舉,直撲過來。
董平將程婉兒死死護在身後,銀槍一抖,槍影如梨花綻放,轉眼間挑翻了最前的三個囚徒。
可董平既要護著身後的程婉兒,又要提防四麵攻來的刀斧,身手頓時滯澀了許多。
“守住樓梯!程太守已戰死,一定要保護小姐安全!”董平對鐵甲衛喝道。
可囚徒人數太多,前仆後繼地湧上,鐵甲衛雖勇,卻漸漸被圍在中間。
一個囚徒瞅準空隙,一刀砍向程婉兒,董平急忙回槍格擋,左臂卻被另一柄斧頭劃開一道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錦袍。
“董平!”程婉兒驚呼一聲,下意識抓住董平的衣襟。
獨眼漢見狀大笑:
“狗官!還護著程萬裡的女兒?她爹當年可沒少給你使絆子!今日讓你嘗嘗顧此失彼的滋味!”
獨眼漢說罷,一斧劈向董平後心。
董平聽得風聲,猛地轉身,槍杆橫擋,“鐺”的一聲,斧頭被震開,虎口發麻。
可就在這刹那間隙,一個囚徒的短刀已刺向程婉兒心口。
董平不及細想,猛地將程婉兒往身後一推,自己卻硬生生受了這一刀,刀尖刺入肋下,疼得他悶哼一聲。
“董都監!”
鐵甲衛急喊著殺過來,卻被囚徒死死纏住。
董平強忍劇痛,銀槍反挑,刺穿了那囚徒的咽喉。
董平低頭看了眼肋下的傷口,鮮血正汩汩往外冒,眼前竟有些發花。
“董郎!”程婉兒扶住董平搖搖欲墜的身子,淚水奪眶而出,為自己之前使大小姐性子,讓爹爹害董平性命的事懊悔不已。
“你快走!彆管我!”
董平甩開程婉兒的手,咬著牙道:
“某還沒死!”
話音未落,猛地提槍前衝,槍尖如毒龍出洞,直取獨眼漢麵門。
獨眼漢舉斧來擋,卻被董平這含怒一擊震得連連後退。
董平趁勢槍尖一擰,挑飛斧頭,順勢刺穿了那大漢的獨眼。
“啊——”獨眼漢慘叫著倒地,餘下囚徒見頭領被殺,頓時亂了陣腳。
董平雖已重傷,卻如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猛虎,銀槍舞得風雨不透,竟是以一己之力殺得囚徒們節節敗退。
鐵甲衛趁機反擊,轉眼便將殘餘的亡命之徒儘數斬殺。
繡樓樓梯前屍橫遍地,董平拄著槍杆,大口喘著粗氣,肋下的傷口還在淌血。
程婉兒急忙撕下裙角,顫抖著去捂董平的傷口,淚水滴在董平的血衣上,暈開一朵朵紅痕。
“你……你這是何苦……我對不起你啊!”程婉兒哽咽著,指尖觸到董平滾燙的血,心頭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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