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府的夜色剛浸過街麵,太守府內的燭火卻比白晝還亮。
王進捏著戴宗剛遞來的急報,指節因用力而嘎吱作響——
那麻紙上“張清”二字,像兩顆燒紅的烙鐵,燙得王進心口發緊。
“東平府與東昌府本是平級,各守疆土互不相乾,”王進猛地抬眼看向董平,銀燭的光在他眼角跳動:
“這張清此刻率兵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董平正按著腰間的銀槍,聞言眉頭擰成個疙瘩:
“依常理說,我梁山拿下東平府才不過三日,消息縱有翅膀,也飛不到百裡外的東昌府。”
“再說張清是東昌府兵馬都監,就算我梁山拿下東平府的消息傳到東昌府,他張清也應該是守好自己的城池,他吃飽了撐的來管我東平府的閒事?”
“凡事小心為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衝站在一旁,手撫蛇矛的纓絡,沉聲道:
“張清綽號‘沒羽箭’,一手飛石絕技出神入化,若是來者不善,怕是場硬仗。”
魯智深在旁早按捺不住,禪杖往地上一頓,震得地磚嗡嗡響:
“管他娘的什麼張清張濁!敢來東平府撒野,灑家一禪杖敲碎他的腦殼!”
王進擺了擺手,目光掃過滿堂頭領:
“此事蹊蹺。張清若真是為東平府而來,該先下戰書才是;若不是,那他帶兵前來,必有彆的由頭。”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甲葉碰撞聲,一個城門守衛跌跌撞撞跑進來,單膝跪地:
“啟稟頭領,東昌府……東昌府派人送公文來了!”
眾人皆是一怔。
董平上前一步:
“人在何處?公文呢?”
“就在府門外候著,說是急件,要親手交給東平府程太守。”守衛喘著氣道。
王進心中一動,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迅速屏退左右,又尋了屏風暫避。
董平整了整衣甲,換上一副沉穩模樣,對那差役王三道:
“本官乃東平府兵馬都監董平,程太守偶感風寒,不便見客,公文交由我便是。”
王三目光掃過堂外,見府衙門楣處竟掛著麵“替天行道”的大旗,又隱約聽見遠處街巷有人議論“梁山天尊王進”,不禁麵露詫異,遲疑著問道:
“董都監,這府中……怎會有梁山旗號?還有人稱頌梁山頭領?”
董平早有準備,麵不改色道:
“你有所不知,這是程太守的妙計。近日聽聞梁山賊寇蠢蠢欲動,太守便故意布下此局,掛起他們的旗號,又讓城中人假意稱頌,好叫梁山賊寇放鬆警惕,以為東平府已被他們滲透,實則是引蛇出洞之計。”
王三聞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程太守果然深謀遠慮!小的險些誤會了。”
說罷不再遲疑,將手中漆木匣子雙手奉上,“這便是張都監差小的送來的公文,還請董都監轉交太守。”
董平接過匣子,頷首道:
“知曉了,你且回吧,告知張清都監,東平府這邊自有安排。”
王三應聲退下,屏風後眾人隨即走出。
吳用上前接過木匣,打開一看,裡麵果然是份蓋著東昌府印信的公文。
吳用展開宣紙,就著燭光細看,眉頭漸漸皺起。
“吳先生,上麵寫的什麼?”王進問道。
吳用放下公文,神色凝重:
“這公文來得蹊蹺,說是奉了東京樞密院的令,要東平府即刻點齊兵馬,與東昌府、淩州兵馬會合,共討梁山……”
“放屁!”董平怒喝一聲,銀槍在手中轉了個圈,
“我等剛占了東平府,他倒來要我們出兵討自己?這張清是瘋了不成!”
魯智深也罵道:
“定是那廝想騙開城門,我看不如先把這差役剁了,再去城外會會那什麼沒羽箭!”
王進卻抬手止住眾人,目光落在公文上的落款日期:
“這公文是三日前發出的,那時咱們還未拿下東平府。看來,張清此來,當真不是為了東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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