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府城外三十裡處,張清大軍營寨,中軍大帳。
先前回營複命的差役張三,此刻正蹲在篝火旁,搓著凍得發僵的手,向張清、龔旺、丁得孫細細稟報進城所見:
“小的昨日進府時,見那東平府城裡處處透著古怪——”
龔旺疑惑道:
“有何古怪之處,細細道來!”
張三仰頭思索片刻,緩緩道:
“那東平府內,街頭巷尾竟掛著‘替天行道’的大旗,”
“不少百姓聚在牆根下議論,都說梁山好漢是來救苦救難的,“
“還稱頌什麼‘梁山天尊王進’,聽得小的頭皮發麻。”
張三頓了頓,又道:
“最奇的是那太守府,看著像是剛遭過禍事,西跨院的欄杆斷了半截,後牆新糊的泥灰還泛著白,牆角堆著些帶血的碎木片,倒像是剛打過一場硬仗。”
“小的忍不住問董都監,董都監卻說這是程太守的計策,故意裝作府中遭了賊寇洗劫,好讓梁山放鬆戒備。”
龔旺聞言,把渾鐵槍往地上一頓,槍杆砸在凍土上“咚”地一響:
“放屁!哪有迷惑賊寇還到處掛賊旗、讓百姓稱頌賊人的道理?依我看,這東平府怕是早落了梁山手裡!”
丁得孫摸著臉上的箭疤,眼神陰鷙:
“那太守府的新修痕跡絕非作假,若真是程太守的計策,何必把府裡拆得那般狼藉?董平那廝說話時眼神遊移,怕不是有什麼貓膩。”
張清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杆上的纏繩。
“此事蹊蹺,”張清沉聲道,
“董平若真降了梁山,定會閉城死守,明日且到城下探探虛實——”
張清霍然起身,目光堅定:
“若他董平敢開城門,某便親率百人進去查看;若他推三阻四,定是心裡有鬼!”
龔旺、丁得孫對視一眼,皆點頭應道:
“都監說得是!明日見機行事便是!”
夜風吹過營寨,旌旗獵獵作響,三人望著遠處東平府城牆上隱約的燈火,各懷心事,隻待天明便見分曉。
天剛蒙蒙亮,東平府的城門便緩緩開了一道縫,董平一身銀甲,帶著十數個鐵甲衛立在門內,神色平靜地望著城外。
遠處的官道上,張清的兵馬已列成陣勢,旌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來者可是東昌府張都監?”董平揚聲喊道,聲音透過晨霧傳了過去。
陣中一騎飛出,馬上將官身材魁梧,手提長槍,正是張清。
董平臉上堆起笑,心裡卻暗叫小心:
“張都監遠道而來,辛苦辛苦!隻是……程太守剛過世,府中諸事混亂,昨夜又抓到幾個梁山細作,兄弟們怕有詐,不敢輕易開城門,還望都監海涵。”
張清身後兩騎緊隨,左邊那將生得七尺身材,肩寬背厚,最惹眼是脖頸到胸前布滿斑斕花繡,恰似猛虎斑斕皮毛,故而人稱“花項虎”龔旺。
這花項虎龔旺手中握一杆渾鐵槍,槍頭磨得鋥亮,槍杆纏著手腕粗的防滑繩,腰間還懸著三柄短飛叉,那叉尖泛著青幽冷光,顯是淬過鋒刃。
右邊那將身形略矮,卻精悍如豹,臉上一道箭疤從眉梢斜貫下頜,正是“中箭虎”丁得孫。
這綽號源於他少年時隨父狩獵,被猛虎撲襲時一箭射穿虎眼,自己也被虎爪掃中麵門留下此疤。
這中箭虎丁得孫手中提著一對镔鐵短棍,棍身密布倒刺,舞動起來能裂石開碑,背後箭囊裡插著二十四支狼牙箭,箭羽烏黑,顯是力道驚人。
二人勒馬立在張清身側,龔旺粗聲喝道:
“董都監既知我等是奉旨討賊,怎還緊閉城門?莫非東平府有了什麼變故?”
丁得孫則眯著眼打量城門後的鐵甲衛,手已按在短棍柄上,神色警惕。
張清抬手止住二人,對董平朗聲道:
“程太守仙逝,張某也感痛惜。隻是軍情緊急,樞密院鈞令在此,耽誤了進兵時機,你我都擔待不起。董都監若怕有詐,張某可隻帶十數親衛入城,與你商議合兵事宜,如何?”
喜歡水滸:我王進不打醬油請大家收藏:()水滸:我王進不打醬油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