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州城外的青石山頭上,晨霧尚未散儘,王進身披玄色披風,手按腰間樸刀,望著前方那座被朝陽鍍上金邊的城池。
城牆上新砌的磚石泛著冷光,垛口後隱約可見兵卒的頭盔晃動,城根下新挖的壕溝黑沉沉的,灌滿了連夜引來的河水,顯然是做足了死守的準備。
“頭領,”董平催馬立在身側,指著城頭飄動的“王”字大旗,
“那知州王仁義倒是個急性子,咱們剛過汶水,他就把城牆修得跟鐵桶似的。”
王進眉頭微蹙,從懷中摸出探馬傳回的紙條。
上頭寫著淩州連日來的動靜:
知州王仁義征調民夫三萬,加高城牆三尺,添設箭樓十二座;
單廷珪的玄甲軍日夜在城頭操練,甲葉碰撞聲十裡外都能聽見;
魏定國的火兵營更是緊閉營門,隻聞裡頭鐵器叮當,想是在打造什麼厲害火器。
史文恭勒住照夜玉獅子,冷笑道:
“不過是困獸之鬥。東平府破時,淩州信使三日夜奔襲求援,朝廷援軍影子都沒見著,他王仁義再折騰,也是孤掌難鳴。”
“不可大意。”王進搖頭道,目光掠過城牆,落在城頭那些玄甲軍的身影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單廷珪的水戰之法、魏定國的火器之術,皆是沙場殺器。那玄甲軍甲胄藏機括,能噴毒水惑敵;絳衣火兵善用硫磺硝石,動輒火牆阻路,尋常兵馬遇上,十有八九要吃大虧。”
董平聞言一怔:
“頭領怎知得如此清楚?”
王進嘴角微揚,並未細說,隻道:
“來時路上,我已挑了一千精壯弟兄,另立一營,讓他們日夜操練些特彆的法子。”
王進轉頭望向陣後,那裡隱約能看見一片被帆布遮擋的營地,
“他們手上的家夥,都是按這二人路數特意打造的,專破玄甲軍的毒水、火兵營的烈焰。隻是眼下時機未到,暫且藏著。”
史文恭眼中精光一閃:
“頭領是說,這一千人能破了單、魏二人的絕活兒?”
“未必能破,卻能讓他們討不到好。”王進收回目光,指尖在刀柄上輕輕敲擊,
“單廷珪的玄甲軍雖勇,卻要靠機關噴吐毒水,一旦被製住機關,便與尋常甲兵無異;
魏定國的火兵雖猛,離了火種硝石,短刀拚殺未必是我梁山弟兄對手。
那一千人練的,便是如何在毒水噴來時不慌不亂,在烈火起時尋得出路。”
董平聽得心頭發熱,按捺不住道:
“既有這般準備,何不早些亮出來,也好讓那兩個匹夫見識見識厲害?”
“急什麼。”王進擺手道,
“這二人畢竟是朝廷命官,若能勸降,總好過刀兵相見。且讓他們先嘗嘗我梁山的厲害,待銳氣折了,再看情形行事。”王進頓了頓,又道,
“傳令下去,讓後營那一千弟兄繼續待命,沒有我的將令,不許擅自露麵。”
“得令!”身旁親衛齊聲應道,轉身策馬去了。
史文恭望著王進沉穩的側臉,忽然笑道:
“頭領這心思,當真深不可測。有這一千人在,便是單、魏二人聯手,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王進望著淩州城頭飄動的旗幟,緩緩道:
“用兵之道,在於知己知彼。咱們明著擺開陣勢,是讓他們知道我梁山的底氣;
暗處藏著後手,是防著他們狗急跳牆。
今日先探探虛實,真要動手時,再讓那一千弟兄給他們個驚喜。”
正說著,山腳下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名探馬滾鞍落馬:
“報——淩州城門大開,知州王仁義帶文武官員立在城頭,似是要喊話!”
王進點頭:
“傳令下去,擺開陣勢,隨我到城下會會這位王知州。”
半個時辰後,梁山大軍在淩州城南門列開陣勢。
黑旗獵獵,“替天行道”四個金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三萬兵馬鴉雀無聲,隻有風吹動盔纓的輕響,氣勢如山嶽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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