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城外官軍大營,中軍帳內燭火忽明忽暗,映得關勝那張麵如重棗的臉滿是戾氣。
“廢物!”關勝一腳踹翻案幾,青瓷酒盞摔得粉碎,酒液混著殘肴濺了滿地。
“都是廢物!”他攥著拳頭,指節捏得發白,“三萬大軍,竟被區區三千連環馬衝得潰不成軍!某縱橫沙場半生,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宣讚、郝思文垂手侍立,大氣不敢出。帳外傷兵的呻吟,更讓關勝心頭火起——
白日裡連環馬如鋼鐵洪流撞入陣中,鐵鏈掃飛人馬的慘狀,此刻在他腦中翻來覆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坐立難安。
“都統製,朝廷援軍不日便到,金槍手徐寧一到,連環馬何足懼哉?”郝思文小心翼翼勸道。
“等不及了!”關勝猛地轉身,丹鳳眼瞪得滾圓,
“某咽不下這口氣!今夜便分兵兩路,宣讚你帶十名精銳潛入,燒了他的連環馬營;某在營門佯攻,引他們注意力!”
宣讚抱拳領命:
“末將遵令!”
三更時分,烏雲遮月,曠野漆黑如墨。
三更時分,月色被烏雲遮得嚴實,曠野上伸手不見五指。
宣讚領著十名親兵,像壁虎般貼著梁山大營營牆根移動,尋到一處偏僻的排水口。
那口子僅容一人匍匐通過,他咬著匕首,率先鑽了進去。
營內靜悄悄的,隻有巡夜兵甲葉摩擦的“窸窣”聲,還有遠處帳篷裡傳來的鼾聲。
“分頭探查,半個時辰後在此會合。”
宣讚壓低聲音吩咐,眾人立刻散開,像影子般融入黑暗,屏住呼吸,貼著帳篷潛行。
摸遍中軍左近的輜重營,隻見糧草、箭矢,連件像樣的鐵甲都沒見著。
轉到西營時,忽聞一陣馬嘶,宣讚矮身躲在糧囤後張望——
空地上拴著的都是尋常坐騎,並無連環馬的雄姿。
悄悄抓住一個起夜的小兵,匕首抵住對方咽喉:
“連環馬的戰馬在哪?”
小兵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道:
“戰……戰馬都在……在東邊十裡外的馬場……營裡隻……隻存了些備用馬甲……”
宣讚心頭一沉,又問清馬甲存放處,摸過去果然見一處偏僻帳篷裡堆著幾十副鐵皮馬甲,鏈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翻了翻不見騎士盔甲,想來是如小兵所說由騎手隨身攜帶。
“罷了,有這些也夠了。”宣讚咬咬牙,摸出火折子吹亮,直接點燃了帳篷角落的帆布。
火焰舔舐著布料,迅速蔓延開來,宣讚隨即原路返回。
與此同時,營外關勝已翻身上馬,青龍偃月刀在火把下泛著冷光,對五百精銳低喝:
“鼓噪呐喊,隻擾不攻!”
眾人齊聲應和,握緊了手中兵器。
夜風突然緊了,吹得營牆上的旌旗“獵獵”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混亂。
關勝抬頭望了眼烏雲密布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
王進,白日之辱,今夜某便討回幾分!
梁山大營正門,望樓上的守兵正打著盹,忽聽遠處傳來馬蹄聲。
那名守兵猛地驚醒,揉眼細看,黑暗中影影綽綽有無數人影往營門移動。
“不好!有敵襲!”守兵頭皮一麻,抓起哨箭射向天空。
哨箭劃破夜空的尖銳呼嘯,讓營寨內頓時騷動起來,銅鑼聲“當當”響起,各營燈籠亮起,王進已披甲提槍奔至正門,林衝、魯智深、李逵等人緊隨其後。
“怎麼回事?”王進登上望樓,目光如炬望向外麵。
營外火把搖曳,數百人馬列陣,最前那匹赤兔馬上,綠袍金甲的關勝格外顯眼。
“王進!某來討還白日之債了!”關勝揮著青龍偃月刀高呼,“有種的出來與某決一死戰!”
李逵早按捺不住,舞著雙斧嗷嗷叫:
“這匹夫竟敢送上門來!哥哥,讓俺出去劈了他!”
魯智深也挺著禪杖道:
“灑家也去!正好讓他嘗嘗禪杖的厲害!”
王進按住二人,眉頭緊鎖正欲說話,“不對。關勝白日剛吃了大虧,怎敢隻帶這點人來夜襲?定有詭計。”
王進腦中忽然閃過白日連環馬衝陣時的鐵甲寒光,猛地臉色一變——
“不好!”王進猛地一拍望樓欄杆,聲音陡然拔高,
“連環馬的馬甲還存放在西營軍械庫!快!林衝,你立刻帶三百人去守住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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