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這話正戳中關勝痛處。
前日西營之敗,徐寧肩頭被石子砸得骨裂,宣讚護心鏡碎裂震傷內腑,
郝思文摔斷了腿,此刻都躺在帳中養傷,營中能戰的大將,竟隻剩他一人。
關勝怒喝一聲,揮刀再上,刀風裹挾著怒氣,恨不得一刀將史文恭劈成兩半。
史文恭卻不硬接,撥馬便走,銀槍反手一挑,逼得關勝不得不回刀自保。
“有種彆跑!”關勝怒追不舍,史文恭卻仗著坐騎腳力快,跑跑停停,時而回身刺一槍,始終與關勝保持著距離。
梁山兵馬則在陣後擂鼓呐喊,把“關勝無人可用”的話喊得震天響,氣得關勝兩眼赤紅,隻顧著追殺史文恭,哪裡還顧得上回望身後的大山。
就在兩人纏鬥不休時,黑風山的密林深處,單廷珪正帶著五百玄甲軍潛行。
這隊人馬個個穿緊身黑甲,腳踩軟底靴,手裡提著鐵鍬、鑿子,連馬蹄都裹著麻布,行走間竟沒半點聲響。
“將軍,前麵就是關勝大營後山的崖壁了。”
“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單廷珪嘴角勾起笑意,從懷裡掏出個青銅羅盤,對照著方位看了片刻,
“就在這一帶鑿!記住,輕手輕腳,隻許用鑿子,不許用鐵錘!”
玄甲軍們立刻分散開來,貼著崖壁蹲下,用鑿子小心翼翼地敲打岩石。
石屑簌簌落下,很快露出裡麵濕潤的岩層。
單廷珪親自盯著一處石縫,那裡的水流雖細,卻帶著股泥土腥氣——這是地下暗泉的征兆。
“找到了!”一個玄甲軍低呼,他鑿開的石縫裡,忽然湧出一股比手指還粗的水流,在地上彙成一小灘。
單廷珪見先行探出的水源已有眉目,當即抬手示意玄甲軍暫停動作,召來兩個隊正,壓低聲音道:
“你二人各帶二百弟兄,分作兩路。”
指著左側一片藤蔓纏繞的山坳,他對其中一個隊正說:
“你帶弟兄往那邊去,見著石縫滲水印、青苔連片處,便用鑿子開渠。遇著洞穴先探深淺,若有積水,便鑿洞引流,用竹管接過來——記住,暗河要順地勢挖明渠,山泉要架木槽引,洞穴水若深,便先淘沙清淤,再用皮囊轉運。”
又轉向另一個隊正,指向右側一道乾涸的山穀:
“你帶弟兄去那穀中,尋最窄處築壩。用石塊壘底,泥土夯邊,兩側崖壁鑿坑埋木樁加固,務必要讓壩體能存住丈深的水。壩頂留個豁口,用木板擋著,等我這邊水引到,再抽板放水。”
“得令!”兩個隊正領命,各自點了人馬分頭行動。
去尋水源的一隊很快有了收獲。
有人在一處崖下發現個黑黝黝的洞口,往裡扔塊石頭,竟傳來“咚”的水聲。
三個玄甲軍腰係繩索垂下去,不多時便探得洞中有半潭清水,連忙砍來竹子劈成竹管,一頭探入洞中,一頭順著山坡往下鋪,清水順著竹管汩汩流出,在渠中彙成細流。
另一處石縫裡的暗泉越鑿越旺,起初隻夠漫過腳麵,鑿到三尺深時,忽然噴出半尺高的水柱,濺得周圍玄甲軍滿臉是水。
隊正大喜,指揮弟兄們順著水流方向拓寬水渠,讓泉水往山穀方向奔湧。
還有人在一片亂石堆後找到股山溪,水流雖急卻淺,便搬來石塊截住水流,逼著溪水改道流入主渠。
不到兩個時辰,七八股大小水流已在山坳裡彙成一條齊腰深的水溪,順著預先挖好的渠道,往那乾涸的山穀淌去。
而築壩的一隊也沒閒著。
玄甲軍們揮鍬挖土,搬石壘牆,鐵錘砸木樁的聲音被刻意壓低,混著遠處隱約的喊殺聲,竟沒驚動山下營寨。
那山穀最窄處不過十丈寬,弟兄們將帶來的麻袋裝土填在石縫裡,又在壩後培上厚土,很快築起一道丈高的土壩。
等山坳裡的水流到,不過一個時辰,壩內便積起半潭清水,水麵還在一點點上漲。
單廷珪站在壩頂,望著渠水不斷注入,又看了眼日頭,估摸著史文恭那邊也該纏住關勝了。
他抽出腰間短刀,在壩頂豁口的木板上劃了道記號,對身邊弟兄道:
“再等一個時辰,水漫過這道線,便抽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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