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桌上的醬肘子已被啃得隻剩骨頭,秦明抓起塊油光鋥亮的醬牛肉,塞進嘴裡含糊道:
“徐將軍嘗嘗這個,咱梁山的廚子,燉肉可是一絕!”
徐寧捏著酒杯,卻沒心思吃喝,眉頭緊鎖著歎道:
“某歸降無妨,隻是東京還有妻兒老小……蔡京那奸賊若知曉我投了梁山,怕是要對他們下毒手啊!”說著,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喉結滾動,滿是憂慮。
席上頓時靜了些,呼延灼剛要開口勸慰,吳用卻笑著拍了拍手。
帳外應聲走進幾個嘍囉,簇擁著一位婦人,正是徐寧的妻子。
“夫君!”徐妻見到徐寧,又驚又喜,快步上前。
徐寧猛地站起,酒意醒了大半:
“你……你怎會在此?”
“是幾位好漢接我來的,說你在這邊安好,讓我來團聚。”徐妻抹著淚道,
“孩子們也在後帳,都好好的呢!”
徐寧還沒回過神,又見宣讚、郝思文的家眷陸續被請進帳來,三人一時都怔在原地。
吳用搖著羽扇,笑道:
“三位將軍莫怪。
我知諸位牽掛家小,便讓聖手書生蕭讓仿了諸位筆跡,玉臂將金大堅刻了印信,寫了家書去接家眷——
畢竟身在梁山,闔家團圓才好安心做事。
哦對了,關勝將軍的家眷,也早已接到寨中安置妥當,隻等他來相聚了。”
宣讚、郝思文對視一眼,眼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也煙消雲散。
徐寧更是眼眶發熱,對著吳用深揖道:
“吳軍師思慮周全,徐某感激不儘!”
“自家兄弟,何需多禮?”吳用擺手笑道,“來,飲酒!”
眾人重新落座,杯盞碰撞聲更顯熱鬨。
呼延灼拍著徐寧的肩笑道:
“徐將軍莫要憂心,某當初也是被賺上山,如今看來,倒比在那東京官場自在百倍!”
秦明也道:
“是啊,關勝將軍勇冠三軍,卻在朝中受蔡京那奸賊掣肘,何苦來哉?若他能來,我等同心協力,反倒能做些替天行道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