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望著窗外暮色,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
“俺先前隻想著蠻乾,多虧兩位兄弟。往後俺楊雄這條命,就和兩位拴一處了!”
三人相視大笑,酒肆裡燈火搖曳,映著三張義氣相投的臉。
這一夜,薊州城外的酒話,成了三人結義的開端,也讓一場攪動小城的風雲,有了新的變數……
且說潘巧雲嫁入王家,王押司本就體子虛浮,又常宿在縣衙當值,十成日裡倒有七成不著家。
巧雲獨守空閨,白日裡聽著院外孩童嬉鬨,總想起幼時與楊雄在薊州街巷裡追跑的光景——
那時他替她摘牆頭的酸棗,她為他縫補磨破的袖口,笑聲能漫過半條街。
這日恰逢回門之日,天剛蒙蒙亮,巧雲便喚使女迎兒:
“快些取那件月白綾襖來,再把那支銀點翠的簪子尋出來。”
迎兒瞧著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打趣道:
“姑娘這打扮,倒比嫁過來時還鮮亮。”
巧雲抿唇一笑,對著銅鏡理了理鬢發,鏡中人雖添了幾分愁緒,眼底卻藏著掩不住的期待。
辭彆王家時,她腳步輕快,裙裾掃過門階的青苔,像隻歸巢的燕兒。
剛進潘家院門,巧雲便問母親:
“楊大哥可有來過?”
母親支吾道:
“沒……沒見著。”
潘巧雲心裡一沉,卻仍不死心,徑直往楊雄家去。
院門關著,潘巧雲輕輕叩了叩,裡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哪位?”
開門見是巧雲,王進先是一怔,隨即認出她來——
雖那日喜宴上她頂著蓋頭,可這身姿步態,與拜堂時那抹窈窕身影一般無二。
身後的石秀正擦著樸刀,見來的是個容貌秀美的年輕婦人,也停了手,滿眼詫異。
潘巧雲瞧著院裡兩個陌生漢子,一個沉穩乾練,一個精悍銳利,都不是見過的麵孔,不由得愣在原地,腳步也頓住了,眼底閃過幾分疑惑:
這兩位是誰?怎會在楊大哥家裡?
王進見狀,忙拉了拉石秀的衣袖,上前一步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