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衝就是送死!”單廷珪看著身邊士兵一個個倒下,心中如刀割般疼。
他知道,宋軍弩手藏在土台後,視野開闊,而自己的玄甲軍在低處,根本無法靠近。
他狠了狠心,揮劍大喝:
“撤!後隊掩護,前隊斷後!”
後隊士兵立刻舉盾擋住箭雨,前隊殘兵拖著傷員,狼狽地向後退。
可宋軍弩手哪肯放過,箭雨更密了,一名士兵剛背起傷員,便被兩支利箭射穿了後背,兩人一同倒在地上。
單廷珪揮劍劈開射向自己的箭,回頭看著陣內倒下的弟兄,眼中滿是不甘,卻也隻能咬著牙,帶著殘兵退出陣門。
剛退到陣外,他便癱坐在地上,玄甲上沾著鮮血和塵土,喘著粗氣。
清點人數時,發現三千玄甲軍竟折損了近千,剩下的士兵也大多帶傷,毒水囊倒還剩不少,卻連敵軍的麵都沒見到。
與此同時,魏定國率兩千絳衣火兵行至西南角,夜風卷著枯草碎屑打在火兵的絳紅戰袍上,簌簌作響。
火兵們肩頭的鐵製火油桶泛著冷光,腰間的硫磺袋、硝石包被勒得緊實,每走一步,袋中顆粒便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這是他們縱火破陣的利器,此刻卻像懸在頭頂的巨石,壓得人心頭發緊。
魏定國抬手示意隊伍停駐,他單膝跪地,手指拂過地麵的浮土,指尖觸到一處細微的凹痕——
白日探陣時,這裡該有塊半埋的青石,是兌門的標記。
可眼下青石不見,隻有凹痕裡積著的夜露,冰涼刺骨。
他心頭一沉,又抬頭望向陣內:本該立著盾牌陣的方位,此刻隻有漆黑的陰影,連半點兒金屬反光都沒有。
“將軍,怎麼了?”
身旁的副將低聲問道,火折子的微光映著他臉上的疑慮。
魏定國攥緊腰間的劍柄,指節泛白。
他想起林衝臨行前的叮囑——“若見布置不符,即刻撤軍”。
可白日探得的情報曆曆在目,兩千火兵已耗時半個時辰摸到陣前,若就此撤退,不僅辜負教頭所托,更難尋下次夜襲的機會。
他咬了咬牙,沉聲道:
“無妨,許是敵軍夜間收了盾牌。傳令下去,前隊舉火折子開路,中隊備好火油,後隊斷後,隨我進陣!”
令旗揮動,前隊火兵點亮火折子,橘紅色的火光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弧線,緩緩探入陣門。
剛過陣門,腳下突然傳來“轟隆”一聲悶響,地麵竟微微震顫!
魏定國還未反應過來,兩側暗處猛地升起數十架木質投石機——
機臂上纏著浸油的麻布,頂端的石筐裡,圓石裹著火星,像燒紅的鐵球般泛著灼熱的光。
“不好!是離門的火攻陣!撤!”
魏定國瞳孔驟縮,厲聲嘶吼。他曾在兵書裡見過離門陣的記載——
以火攻、投石為殺招,專克近戰部隊,哪裡是兌門的盾牌陣!
可話音未落,投石機的機簧已“哢嚓”作響,數十塊火星石呼嘯著砸向火兵。
“快躲!”
副將嘶吼著推開身邊的火兵,自己卻被一塊巨石砸中肩頭,“哢嚓”一聲骨裂聲刺耳,他悶哼著倒在地上,肩頭瞬間血肉模糊。
火兵們亂作一團,有的被巨石砸中,當場氣絕;
有的慌不擇路,竟撞翻了同伴肩頭的火油桶——
黑褐色的火油潑灑在地,順著地麵的溝壑蔓延,瞬間漫過散落的硫磺袋。
緊接著,投石機下突然射出數十支火箭,箭杆裹著的油布燃得正旺,“咻咻”地紮進火油裡。
“轟!”一聲巨響,火焰瞬間竄起丈高,橘紅色的火舌如毒蛇般舔舐著一切,將絳衣火兵裹進火海。
“我的戰袍!救火!”
一名火兵的戰袍被火星引燃,他慌亂地撕扯著衣服,卻被火油粘住,火苗順著衣襟竄上脖頸,疼得他滿地打滾,慘叫聲撕心裂肺。
另一名火兵想衝過去救人,剛邁出兩步,便被一塊飛來的碎石砸中後腦,直挺挺地倒在火中,戰袍瞬間被燒得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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