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與魯智深趕到東門時,戰鬥已近尾聲。
禁軍已基本控製城門,孟州兵還在誓死抵抗。
城樓下屍橫遍野,火光映照著滿地狼藉,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幾個幸存的孟州守軍,渾身是傷,正拄著長槍勉強站立,警惕地望著遠方。
看到武鬆和魯智深趕來,一個年輕士兵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掙紮著想要行禮,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士兵胸口插著一支羽箭,鮮血浸透了殘破的鎧甲,氣息微弱。
"武……武都監……"士兵聲音嘶啞,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武鬆一個箭步衝上前,單膝跪地扶住那名孟州兵,急切地問:
"兄弟,怎麼樣?是誰下令攻城?"
那士兵艱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甘與忠誠,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武都監……他們……他們沒有你的手令……就想踏進孟州城……我們……死也不答應!"
說完這句話,他頭一歪,手無力地垂落,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
武鬆抱著他逐漸冰冷的身體,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魯智深在一旁看得目眥欲裂,他猛地將禪杖往地上一頓,震得碎石飛濺,怒吼道:
"這群狗官!竟敢如此草菅人命!灑家這就去東京,將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給弟兄們報仇!"
武鬆緩緩放下士兵的屍體,站起身。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拔出了腰間的雙戒刀。
月光下,刀身映出他冰冷的眼神,那眼神中沒有了婚宴上的喜氣,隻剩下徹骨的寒意與滔天的怒火。
“武都監!是武都監來了!”一聲微弱卻激動的呼喊傳來。
武鬆循聲望去,隻見城樓下,飛燕步李觀、龍駒將趙察、破陣槍周使三人正背靠著背,與一群禁軍死鬥。
李觀左腿被長槍刺穿,鮮血浸透了褲腿,卻仍握著短刀,腳步靈活如燕,不斷避開禁軍的劈砍。
趙察鎧甲破碎,左臂無力地垂著,右手還緊攥著馬槊,死死抵住一個禁軍將領的長槍。
周使肩上插著一支羽箭,卻用破陣槍挑翻了兩個禁軍士兵,槍尖上還滴著血。
三人前方,禦前飛虎大將畢勝正立馬橫刀,身上鎧甲泛著冷光,嘴角噙著冷笑:
“不過是些孟州小卒,也敢阻攔本將?本將明說了,武鬆勾結梁山反賊,意圖謀反,你們身為官軍,卻助紂為虐!再不降,今日便讓你們死無全屍!”
“謀反?”李觀怒喝一聲,忍著腿傷直起身,
“武都監到孟州來,清剿太行山匪患,讓百姓能睡安穩覺;”
“主張開倉放糧,讓咱們這些苦哈哈能吃飽肚子!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就扣反賊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