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原本看似散亂的宋軍騎兵驟然收束陣型,不再與梁山馬軍纏鬥單打。
轉瞬便擰成一股緊密的“鋒矢陣”,箭鏃般朝著梁山陣腳紮去。
最前排的宋軍騎兵,竟與傳聞中遼軍的“鐵浮屠”彆無二致——
馬身裹著烏黑發亮的冷鍛鐵甲,連馬頭都罩著帶護麵的鐵網,隻露一雙泛著焦躁寒光的馬眼;
騎兵自上而下披掛著厚重的劄甲,肩甲、胸甲、腿甲拚接處的鉚釘泛著青黑鏽色。
顯然是經遼地工匠之手鍛打而成,連頭盔下垂的頓項都綴著遼式的獸麵紋。
他們手中丈二長槍的槍杆裹著浸油的黑布,槍頭卻是遼地特有的三棱形製。
槍尖斜指前方時,密密麻麻的槍刃在日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活似一片淬了毒的鋼鐵荊棘。
後排騎兵更見詭異,他們手中的長戟杆身纏著遼式的紅綢,戟刃上還殘留著草原風沙打磨的痕跡。
此刻竟將長戟穩穩架在前排騎士的肩甲鐵扣上,層層疊疊的戟刃從槍林縫隙中探出來,連馬腹兩側都垂著綴滿鐵棘的皮簾。
整支陣型移動時,鐵甲碰撞的脆響混著馬鼻粗重的喘息,活像一頭從遼地草原遷徙而來的巨型刺蝟。
每一寸外露的甲葉都透著不屬於宋軍製式的凜冽,明眼人一看便知——
這等隻有遼軍精銳才有的重騎裝備,若非童貫暗通遼人、私相授受,宋軍騎兵斷無可能裝備得如此齊整。
盧俊義一馬當先,長槍直刺一名宋軍騎兵的咽喉。
然而,那名騎兵早有防備,厚重的麵甲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長槍雖刺穿了麵甲邊緣,卻未能造成致命傷害。
不等盧俊義抽槍,旁邊兩名宋軍騎兵的長槍已經同時刺了過來。
盧俊義無奈,隻得棄槍自保,揮槍格開。
與此同時,關勝的大刀也遇到了麻煩,關勝本想憑借馬力和刀重,劈碎對方的防線。
但他的刀砍在宋軍騎兵的重甲上,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根本無法劈透。
鐺!鐺!鐺!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梁山馬軍的優勢在於輕捷迅猛和將領的個人武勇。
他們習慣了衝鋒陷陣,憑借速度和衝擊力撕開敵陣。
但眼前的宋軍騎兵,卻完全放棄了機動性。
他們以犧牲速度為代價,換取了極致的防禦和集團衝擊力。
宋軍騎兵結成緊密陣型,移動緩慢。
梁山馬軍無法利用速度優勢進行穿插和包抄,隻能正麵硬撼。
盧俊義、關勝雖勇,但對方重甲防護嚴密,個人武藝難以發揮。
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如同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