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密議:聯軍的破城之策
聯軍主營的牛皮帳外,北風卷著雪粒子砸在帳幕上,發出“簌簌”的聲響,帳內卻暖意融融,火盆裡的炭火正燒得劈啪作響,將三麵懸掛的汴梁城防圖映得通紅。北漢主劉鈞端坐在上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玨,目光掃過帳下的遼將耶律斜軫與南唐樞密使陳喬,最終落在帳門處——那裡的棉簾剛被掀開,帶著一身寒氣的符太後親信,正躬身快步走了進來。
“太後可有密信傳來?”劉鈞率先開口,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急切。自陝州詐降得手後,聯軍雖將汴梁團團圍住,卻因城高牆厚,連攻三日都未占到半分便宜,軍中已隱隱有了焦躁之氣。
那親信單膝跪地,從懷中掏出一封用蠟封好的密信,雙手奉上:“回劉主,太後親筆信在此。她說汴梁城內糧草雖還能支撐兩月,但趙匡胤已下令拆毀城外民房,將百姓儘數遷入城內,顯然是要做長期死守的打算。”
耶律斜軫一把抓過密信,撕開蠟封展開,目光飛快掃過,隨即冷笑一聲:“這趙匡胤倒有幾分狠勁,可他忘了,孤城再堅,也怕內潰。太後在信裡說,她已聯絡上汴梁城內三名禁軍統領,皆是後周舊部,隻待咱們在外攻城,他們便在城內作亂,打開朱雀門!”
陳喬聞言,眉頭卻微微皺起:“耶律將軍,此事當真可靠?那三名統領既是後周舊部,為何早不反晚不反,偏要等到此刻?萬一這是趙匡胤設下的圈套,咱們貿然攻城,豈不是要中了他的計?”
他這話一出,帳內的氣氛瞬間冷了幾分。劉鈞也跟著沉吟起來——陝州詐降雖成功,可那是因為慕容延釗對符太後毫無防備,如今趙匡胤已吃過一次虧,必然會對城內的後周舊部嚴加防範,這時候突然冒出三個願作內應的統領,確實讓人不得不懷疑。
那親信似乎早料到他們會有此疑慮,連忙補充道:“陳大人放心,太後已讓那三名統領各自寫下了投誠信,還附上了他們的家眷信物。太後說,這三人的家眷都還在城外,若他們敢反水,家眷便會即刻被處置。而且,太後還查到,趙匡胤為了鼓舞士氣,每日都會親自上城巡查,明日巳時,他會去朱雀門犒勞守軍,這正是咱們內外夾擊的最好時機!”
耶律斜軫將密信遞給劉鈞,語氣篤定:“劉主,末將以為,這是天賜良機!咱們隻需明日一早便對汴梁四門發起猛攻,吸引宋軍主力,待巳時一到,朱雀門內的內應便會動手,到時候咱們再集中兵力從朱雀門突入,汴梁城必破!”
劉鈞接過密信,仔細看了一遍,又盯著那親信遞上的信物看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就按太後的計策行事!耶律將軍,你率三萬遼軍,主攻東門和西門,務必將宋軍主力牢牢牽製在那裡;陳大人,你率兩萬南唐將士,攻打北門,佯作要從北門突破之勢;本王則親率四萬北漢大軍,埋伏在朱雀門附近,待內應打開城門,便立刻衝殺進去!”
“遵令!”耶律斜軫與陳喬齊聲應道,眼中都燃起了戰意。
可就在這時,那親信又開口了,聲音裡帶著一絲猶豫:“劉主,太後還有一事囑托。她說趙匡胤身邊有個謀士趙普,此人足智多謀,詭計多端,明日攻城時,務必先設法除掉他,否則他若看出咱們的計謀,恐怕會壞了大事。”
劉鈞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太後考慮得周全。耶律將軍,你可挑選十名精銳死士,混入攻城的士兵中,若能在亂軍中找到趙普,便就地格殺!”
耶律斜軫應了聲“是”,又問道:“那符琳大人呢?她如今還在汴梁城內,要不要讓她也參與內應之事?”
提及符琳,那親信的神色微微一暗:“太後說,符琳大人在陝州屠城之事,已被趙匡胤知曉,如今她在城內已被嚴密監視,行動不便,隻能暗中傳遞消息,無法參與內應。不過太後也說了,符琳大人已將汴梁城內的布防圖儘數記下,昨夜已派人送出,此刻應該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兵掀簾而入,手中捧著一卷布圖,大聲稟報道:“啟稟劉主,汴梁城內送出的布防圖到了!”
劉鈞連忙讓士兵將布圖展開,隻見圖上清晰地標注著汴梁城內各軍的駐守位置、糧草存放之地,甚至連趙匡胤的行宮守衛安排都寫得一清二楚。耶律斜軫看著布圖,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了這布防圖,再加上內應,明日咱們定能一舉攻破汴梁,活捉趙匡胤!”
陳喬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如此一來,大事可成!待攻破汴梁,咱們再擁立柴宗訓複位,大宋便會不攻自破,天下又將重回後周版圖!”
劉鈞站起身,走到布圖前,手指在朱雀門的位置重重一點,眼中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芒:“好!明日巳時,便是趙匡胤的死期,也是咱們聯軍大功告成之日!傳令下去,全軍今夜好好休整,明日一早,發起總攻!”
帳外的風雪依舊呼嘯,可帳內的眾人卻絲毫感受不到寒意,隻覺得勝利就在眼前。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此刻的汴梁城內,趙匡胤與趙普早已收到了密探傳來的消息,正對著聯軍的布防圖,布下了一個更大的陷阱,隻等著他們明日自投羅網。而那所謂的“內應”,不過是趙匡胤用來誘敵深入的誘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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