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洗完後,符太後說通知汴梁的符琳,讓她幫我在汴梁找訓兒
春桃擰乾最後一塊熱毛巾,仔細擦拭著符太後發梢的水珠。銅鏡裡的女人,發絲烏黑順滑,雖因連日憂思添了幾縷憔悴,卻在梳洗過後,重新透出幾分昔日的端莊。符太後抬手撫過頭發,指尖觸感柔順,皂角的清香縈繞鼻尖,讓她緊繃多日的神經,終於有了片刻鬆弛。
“娘娘,頭發已經擦乾了,您看是現在綰發,還是稍歇片刻?”春桃將梳子放回妝奩,輕聲詢問。
符太後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銅鏡角落——那裡映著紫宸殿偏閣的一角,陳設簡陋,與汴梁皇宮的奢華天差地彆。可就是在這簡陋的偏閣裡,她剛剛收到了足以扭轉乾坤的密信,也下定了親自奔赴前線的決心。
“春桃,”她轉過身,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立刻擬一封密信,快馬送往汴梁,交給符琳。”
春桃心頭一凜,連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取筆墨。”她知道,符琳是太後的孿生妹妹,也是汴梁城內少有的敢與趙匡胤周旋的後周舊臣。如今太後要給符琳傳信,定是關乎小陛下的下落。
待春桃取來筆墨,符太後卻沒有立刻動筆。她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潼關的城牆輪廓,那裡正有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甲胄碰撞的聲音,在風雪初停的空氣裡格外清晰。
“告訴符琳,”符太後的聲音透過窗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讓她動用所有在汴梁的人手,務必查清訓兒的具體關押之地。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訓兒的蹤跡。”
春桃握著筆的手微微收緊。汴梁城如今是趙匡胤的天下,符琳在那裡活動,無異於在虎狼窩裡行走。可她更明白,小陛下是後周最後的希望,查清他的下落,是太後乃至所有後周舊部的執念。
“娘娘,汴梁城防嚴密,符琳大人……”春桃忍不住勸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符太後猛地回頭,眼底寒光一閃:“危險?比起訓兒的安危,這點風險算什麼!符琳是訓兒的親姨母,她若不幫訓兒,這天下還有誰能幫他?”
春桃被這股氣勢震懾,連忙低下頭:“奴婢失言,這就去擬信。”
符太後看著她伏案疾書的身影,緩緩走到那封逼降信前。信紙已被她壓平,趙匡胤的字跡依舊刺眼,可此刻在她眼中,卻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她冷笑一聲,低聲自語:“趙匡胤,你以為把訓兒藏起來,就能斷了後周的根嗎?我偏要讓你看看,後周的血脈,沒那麼容易被斬斷!”
密信很快擬好。符太後接過信紙,用印泥鄭重蓋上自己的私章——那枚印章是柴榮當年親手所刻,印文是“後周符氏,佑我家國”。她將信折好,塞進一個小小的蠟丸裡,又在蠟丸外層裹了三層油紙,這才交給春桃:“讓最可靠的信使去送,沿途若有任何阻攔,格殺勿論。”
“奴婢明白。”春桃接過蠟丸,如同接過千斤重擔。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王虎的聲音:“太後,末將回來了!”
符太後整理了一下衣襟,朗聲道:“進。”
王虎大步流星走進來,盔甲上還沾著未化的雪水,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紅光:“太後!末將已經查清孟州宋軍的布防圖,韓令坤的兵馬雖多,但調度混亂,我軍可趁其不備,從側翼突襲!”
符太後接過布防圖,仔細查看。圖上用朱砂標注的宋軍營地位置,與王虎描述的分毫不差。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光芒:“好!王將軍,你立刻去點兵,三日後,咱們就按計劃出兵!”
“末將領命!”王虎單膝跪地,聲音洪亮。
待王虎離去,符太後再次走到窗邊。她知道,三日後的出兵,是一場豪賭。賭李筠能如期從潞州出兵,賭王虎能突破孟州防線,更賭符琳能在汴梁找到訓兒的蹤跡。
“夫君,”她對著遠方的汴梁方向,默默祈禱,“請你在天有靈,保佑訓兒平安,保佑後周渡過此劫。”
窗外的陽光愈發明亮,照在符太後的臉上,也照亮了她眼中那不滅的希望之火。這場由洗頭引發的波瀾,或許將成為後周複興的轉折點,而這封送往汴梁的密信,便是點燃希望的第一縷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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