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四起:後周與宋的生死博弈
符太後在城樓上暈厥的消息,像一陣風般傳遍潼關。軍醫診脈後,隻說是憂勞過度與體虛所致,需臥床靜養三日。周毅與延壽守在寢殿外,望著殿內搖曳的燭火,眉頭擰成了疙瘩——潘美雖退,可宋軍殘部仍在三十裡外紮營,若等趙匡胤的援軍趕到,潼關遲早會被再次圍困。
“不能再被動防守了。”延壽突然開口,手掌重重拍在廊柱上,“昨日聯絡舊部時,我收到密信,澤州的李筠將軍已起兵反宋,他派使者說,願與我們聯手,直取汴梁外圍,逼趙匡胤回師!”周毅眼睛一亮,隨即又沉下臉:“可我們兵力不足,潼關守軍加上新到的舊部,滿打滿算也才一萬二,李筠那邊能有多少人?”
“李筠有三萬精兵,且控製著太行山脈的要道,若我們從潼關出兵,沿黃河東進,與他在孟津彙合,兩軍加起來近五萬,足夠牽製汴梁的宋軍。”延壽從懷中掏出一卷地圖,攤在廊下的石桌上,指尖劃過黃河流域,“更重要的是,河中府的王彥超將軍也有意反宋,若我們能說動他出兵截斷汴梁的糧道,趙匡胤首尾不能相顧,必亂!”
兩人正商議間,殿內傳來輕響,符太後扶著青禾的手走了出來,臉色雖依舊蒼白,眼神卻恢複了往日的銳利。“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她走到地圖前,指尖落在孟津的位置,“此計可行,但需派心腹去聯絡王彥超,且要快——潘美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三日後,符太後親自點兵,命周毅率八千精兵為先鋒,沿黃河東進,與李筠的使者在孟津會合;延壽則留守潼關,加固城防,防備潘美反撲;她自己則帶著剩餘的四千士兵,坐鎮中軍,隨後跟進。出發那日,潼關的城門大開,士兵們背著乾糧,握著長槍,在晨霧中踏上征程——這是後周立國以來,第一次主動向宋軍發起反擊。
周毅的先鋒部隊行至黃河渡口時,恰逢李筠的兒子李守節率五千騎兵來接。李守節一身銀甲,見到周毅便翻身下馬,抱拳行禮:“周將軍,家父已在孟津城外紮營,等候太後與將軍多時!”周毅連忙扶起他,目光掃過他身後的騎兵,隻見每匹戰馬的鞍橋上都掛著“反宋複周”的旗幟,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熱流。
兩軍彙合後,直奔孟津。遠遠望去,孟津城外的宋軍營帳連綿數裡,李筠正站在營門前眺望。他年近五旬,須發微白,卻依舊身姿挺拔,見到符太後的車駕,立刻率領眾將跪地行禮:“臣李筠,參見太後!願為太後效犬馬之勞,誅殺趙匡胤逆賊!”
符太後走下車駕,親手將他扶起:“李將軍快快請起,如今後周危在旦夕,全靠將軍這樣的忠臣支撐。今日我們聚義於此,便是要讓趙匡胤知道,後周的江山,不是他想奪就能奪的!”眾將齊聲呐喊,聲震雲霄,營外的士兵們紛紛舉起長槍,眼中滿是戰意。
當晚,聯軍大營內燈火通明,符太後、李筠、周毅等人圍坐在沙盤旁,商議進攻路線。李筠指著沙盤上的汴梁外圍:“如今汴梁的宋軍主力,一部分在潼關附近跟著潘美,一部分駐守京城,外圍的陳橋、封丘兩地,各有五千守軍,由趙匡胤的親信韓令坤、高懷德駐守。我們若先拿下陳橋,便能切斷潘美與汴梁的聯係,再取封丘,直逼汴梁城下!”
“陳橋地勢險要,韓令坤擅長防守,硬攻恐會傷亡慘重。”周毅皺著眉,手指在沙盤上比劃,“不如派一支奇兵,夜襲陳橋的糧道,待韓令坤派兵護糧時,我們再趁機攻城。”符太後點頭:“此計甚妙,可派誰去領這支奇兵?”
“臣願往!”李守節上前一步,眼神堅定,“臣熟悉陳橋的地形,且手下的騎兵速度快,適合夜襲。”符太後沉吟片刻,點頭應允:“好,便讓李將軍率三千騎兵,今夜三更出發,務必小心行事。周將軍,你率兩萬步兵,在陳橋城外十裡處埋伏,待李將軍得手,便率軍攻城。”兩人齊聲領命,轉身去準備。
夜色漸深,李守節率領三千騎兵,借著月光,悄悄向陳橋進發。陳橋的糧道設在一條山穀中,由兩百宋軍駐守。李守節命士兵們下馬,手持短刀,摸向守軍的營帳。營帳內的宋軍正圍著篝火喝酒,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降臨。李守節一揮手,士兵們如猛虎般衝進營帳,短刀劃破空氣,宋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便已倒在血泊中。
“快,放火燒糧!”李守節大喝一聲,士兵們立刻將火把扔向糧囤,火光瞬間照亮了山穀,濃煙滾滾,直衝夜空。駐守陳橋的韓令坤,在城樓上看到火光,頓時大驚,連忙下令:“快,派三千士兵去護糧!務必保住糧草!”
宋軍士兵剛衝出城門,便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周毅的兩萬步兵已埋伏在此,見宋軍出城,立刻舉起長槍,迎了上去。“殺!”周毅手持長劍,率先衝向宋軍,步兵們排成方陣,將宋軍包圍在中間。宋軍士兵本就慌亂,麵對聯軍的猛攻,很快便潰不成軍,紛紛扔下兵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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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令坤在城樓上看到這一幕,臉色慘白。他知道陳橋已守不住,連忙下令撤軍,可剛要打開城門,卻見李守節的騎兵已殺到城下。“韓令坤,速速投降!”李守節勒住馬韁,手中長槍指向城樓,“若你肯降,太後可饒你一命;若你頑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韓令坤望著城下的聯軍,又看了看身邊驚慌失措的士兵,長歎一聲,扔下手中的佩劍,打開了城門。陳橋失守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封丘。高懷德得知後,連夜派人向汴梁求援,同時加固城防,準備死守。
符太後得知陳橋已拿下,立刻率領大軍前往封丘。抵達封丘城外時,高懷德已在城樓上布好了防守——城牆上布滿了弩手,城樓下挖了三道壕溝,溝底鋪滿了鐵刺。周毅看著城防,眉頭緊鎖:“高懷德是趙匡胤的猛將,擅長用兵,這封丘怕是不好攻。”
李筠冷笑一聲:“他再厲害,也擋不住我們聯軍的攻勢。明日一早,我們分三路攻城,東路用衝車撞門,西路架雲梯,中路用投石機砸城牆,我就不信他能守住!”符太後點頭:“好,便按李將軍說的辦。今夜讓士兵們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全力攻城!”
次日清晨,聯軍的鼓聲震天響。東路的衝車開始撞擊城門,西路的士兵們扛著雲梯,衝向城牆,中路的投石機將巨石拋向城樓,城牆上的宋軍弩手紛紛躲避,慘叫聲不斷。高懷德站在城樓上,手持大刀,親自斬殺爬上城牆的聯軍士兵,可聯軍士兵源源不斷地衝上來,城牆上的屍體堆得越來越高。
“快,倒油!”高懷德嘶吼著,士兵們立刻將熱油澆下,西路的聯軍士兵頓時被熱油燙傷,紛紛後退。可就在此時,東路的衝車突然撞開了城門,周毅率領步兵,如潮水般衝進城中。高懷德見城門已破,知道大勢已去,想要拔劍自刎,卻被身邊的士兵攔住:“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還是先撤吧!”
高懷德望著衝進城中的聯軍,眼中滿是不甘,最終還是被士兵們拉著,從後門逃走。封丘失守,汴梁外圍的兩道防線已破,聯軍士氣大振。符太後站在封丘城樓上,望著汴梁的方向,手指緊緊攥著腰間的佩劍——趙匡胤,我們離汴梁,越來越近了。
可就在此時,一名斥候快馬奔來,翻身落馬,聲音急促:“太後,不好了!趙匡胤已派石守信率五萬大軍,從汴梁出發,前來支援封丘!如今已在三十裡外!”符太後臉色驟變,轉身看向李筠:“李將軍,石守信的大軍來得如此之快,我們該如何應對?”
李筠眉頭緊鎖,沉吟片刻:“石守信兵力雄厚,我們若硬拚,恐會傷亡慘重。不如我們退守陳橋,利用陳橋的地勢,與石守信周旋。同時,派人去聯絡河中府的王彥超,讓他儘快出兵,截斷石守信的糧道。”符太後點頭:“好,便按李將軍說的辦。周毅,你率大軍先退守陳橋,我與李將軍在此斷後。”
周毅領命,立刻率領大軍向陳橋撤退。李筠則率領一萬精兵,在封丘城外紮營,防備石守信的大軍。夕陽西下時,石守信的大軍抵達封丘城外,見聯軍已撤退,便在城外紮營。兩軍對峙,一場更大的戰役,即將拉開帷幕。
符太後坐在陳橋的營帳內,看著手中的密信——王彥超已同意出兵,不日便會截斷石守信的糧道。她輕輕舒了口氣,抬頭望向窗外的月光,心中默念:訓兒,娘一定會打到汴梁,接你回家。
而此時的汴梁城內,趙匡胤得知陳橋、封丘失守,氣得砸碎了禦書房的茶杯。他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符太後這個婦人,竟敢聯合李筠反我!石守信,你若不能平定叛亂,提頭來見!”石守信的回信很快送到,說已在封丘城外與聯軍對峙,隻待時機成熟,便會發起總攻。趙匡胤看著回信,心中稍安,可他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降臨——王彥超的大軍,已在石守信的糧道旁埋伏,隻待夜幕降臨,便會發起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