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刀,刮過秦鋒的臉頰,帶著曠野的寒涼。他勒馬立於隊伍前方,目光掃過身後綿延數裡的禁軍,火把的光芒映在將士們堅毅的臉龐上,甲胄的冷光與火光交織,彙成一股肅殺的氣流。胯下戰馬似也感知到前路的凶險,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低沉的嘶鳴。
“將軍,前方便是濁浪河!”前鋒校尉打馬奔來,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亂,“連日秋雨,河水暴漲,原本的渡口已被淹沒,隻能尋淺灘處嘗試渡河!”
秦鋒頷首,催馬前行,不多時便抵達河岸。渾濁的河水裹挾著枯枝敗葉,洶湧奔騰,發出雷鳴般的咆哮,浪花拍擊著岸邊的岩石,濺起漫天水霧。夜色中,河麵寬得看不到對岸,隻有湍急的水流翻湧著,像是蟄伏的巨獸,隨時準備吞噬靠近的一切。
“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整半個時辰,派水性最好的士兵探查淺灘,務必找到可渡河之處!”秦鋒沉聲下令,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清楚,雄州城此刻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每耽擱一刻,邊境的將士便多一分危險,但強行渡河隻會徒增傷亡,反而誤了馳援的時機。
將士們迅速卸下行囊,生火取暖,乾糧就著冷水下咽,無人有半句怨言。幾名水性極佳的士兵脫去甲胄,腰間係上繩索,在同伴的牽引下,小心翼翼地踏入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意瞬間侵襲全身,他們咬緊牙關,在湍急的水流中艱難前行,每一步都需萬分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巨浪卷走。
一盞茶的功夫後,對岸傳來幾聲清脆的哨音。探查的士兵成功找到了一處水流相對平緩的淺灘,雖水深仍及腰腹,但足以讓大軍分批渡河。
“準備渡河!”秦鋒一聲令下,將士們立刻行動起來。騎兵先行,牽著戰馬在水中穩步前行,馬蹄踏破水麵,濺起陣陣水花;步兵緊隨其後,相互攙扶著,警惕地避開水中的暗礁與漩渦。秦鋒親自斷後,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整個隊伍,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就在大軍渡河過半時,夜色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蠻族士兵特有的嘶吼聲。一支蠻族輕騎兵不知從何處殺出,顯然是早已在此設伏,意圖截斷援軍的去路。
“列陣迎敵!”秦鋒怒喝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寒光一閃。尚未渡河的禁軍將士立刻結成防禦陣型,盾牌手在前組成堅固的盾牆,弓箭手迅速搭箭上弦,箭頭直指衝來的蠻族騎兵。
蠻族騎兵來勢洶洶,揮舞著彎刀,如餓狼般撲了過來。箭矢破空而出,精準地射中前排的幾名蠻族士兵,他們慘叫著從馬背上跌落,墜入湍急的河水中,瞬間便被浪濤吞沒。但後續的蠻族騎兵依舊悍不畏死,瘋狂地衝擊著盾牆,彎刀劈在盾牌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秦鋒見狀,翻身上馬,揮舞長劍衝入敵陣,劍光所過之處,蠻族士兵紛紛倒地。禁軍將士見狀,士氣大振,緊隨將軍奮勇殺敵,一時間,刀光劍影,慘叫聲、喊殺聲與河水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夜空。
激戰半個時辰後,這支蠻族伏兵終因寡不敵眾,倉皇逃竄。秦鋒並未下令追擊,此刻馳援雄州才是首要任務。他清點人數,折損雖不算多,但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繼續渡河,加快速度!”秦鋒抹去臉上的血跡,再次下令。將士們不敢耽擱,重新踏入河水,加快了渡河的步伐。
當最後一名士兵踏上對岸的土地時,天已蒙蒙亮。秦鋒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稍稍鬆了口氣,隨即翻身上馬:“全軍出發,日夜兼程,務必在三日內趕到雄州!”
馬蹄聲再次響起,這支精銳的禁軍隊伍如離弦之箭,朝著雄州的方向疾馳而去。而此刻的雄州城頭,曹翰正率領將士們奮力抵抗著蠻族的猛攻,城牆之上早已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磚石,但每一名後周士兵都堅守著陣地,用生命扞衛著家國的疆土。
戰爭的陰霾,依舊籠罩在這片邊境大地上,而這場馳援與堅守的較量,才剛剛拉開最激烈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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