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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柴宗訓哭:娘,我想讓後蜀與我們進行結盟。我有錯嗎?(1 / 1)

柴宗訓剛跨進勤政殿的門檻,靴底沾著的雪粒便在金磚上化了一小片水漬。殿內沒有燃地龍,寒氣裹著禦案上的墨香撲麵而來,讓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往日裡總帶著暖意的勤政殿,今日竟透著股說不出的沉滯。

符太後仍坐在禦座上,烏發用赤金鑲玉的發冠束著,一身赭黃宮裝襯得她麵容愈發清冷。她指尖捏著半卷奏折,目光卻沒落在紙上,隻垂著眼盯著案上那方剛磨好的鬆煙墨,連柴宗訓進來的腳步聲都沒驚動。側殿的陰影裡,魏仁浦一身藏青朝服,雙手攏在袖中,見他進來,也隻微微頷首,眼底沒了往日的溫和笑意,倒多了幾分凝重。

“娘……”柴宗訓捏著衣角,把剛要揚起的笑容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能感覺到殿內的氣氛不對,連殿外守著的禁軍都屏住了呼吸,隻聽見殿角銅漏“滴答”的聲響,敲得人心頭發緊。

符太後終於抬眼,目光先掃過他沾著雪霜的肩頭,又落在他凍得發紅的耳尖上,眉頭猛地蹙起:“校場的雪比宮裡的暖爐還舒服?讓你在書房溫書,你倒好,帶著外人把禁軍的操練場當成了逛廟會的地方?”

這語氣算不上疾言厲色,卻像冰棱子刮過臉頰,柴宗訓心裡“咯噔”一下,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瞞著娘出宮的事。他往後縮了縮腳,剛要開口說“我是為了結盟”,殿外忽然走進兩名女輔營的侍女——皆是一身墨綠宮裝,腰間束著銀帶,身姿挺拔得像兩杆長槍,正是平日跟著符太後的貼身女官。

“陛下,太後有旨,您既忘了‘後宮不得乾政、皇子不涉機密’的宮規,便先隨我們去偏殿思過。”左邊的女官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規矩,伸手便要扶他的胳膊。

柴宗訓這下真慌了。他以為娘頂多罵兩句,最多罰他抄兩遍《論語》,萬萬沒想到會來真的。眼淚“唰”地就湧了上來,掙開女官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小靴子在金磚上蹭出細碎的聲響:“娘!我錯了!我不該瞞著您帶孟玄喆去校場,可我不是故意胡鬨的……我就是想讓他看看我們的禁軍多厲害,讓後蜀早點跟我們結盟打遼人啊!”

他越說越急,眼淚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濕痕。小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節都泛了白:“魏樞密使前兒還跟我說,結盟要拿出誠意,不能光靠嘴說。我帶孟玄喆看禁軍,就是讓他知道我們後周有實力保護盟友,這不是誠意是什麼?我沒通敵,我真的沒有……”

符太後看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指尖在袖中悄悄蜷起,指甲掐進了掌心——她哪舍得真罰自己的兒子?可殿外的廊下,不僅站著禁軍統領高懷德,還有三位聞訊趕來的老臣,皆是出了名的“守規矩”,方才在殿外就直言“質子觀機密,陛下此舉不妥”,若今日不“罰”得像模像樣,明日朝堂上的唾沫星子,能把這九歲的小皇帝淹了。

“誠意?”符太後猛地拍了下禦案,聲音陡然拔高,連案上的端硯都跳了跳,墨汁險些灑出來,“魏樞密使說的誠意,是帶著國書去後蜀談條件,是朕給孟玄喆的隨從送去錦緞和藥材,不是你把高將軍練了三個月的三才陣,當玩意兒給後蜀質子開眼界!”

她起身走下禦座,故意背對著殿門——廊下的人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她眼底的心疼。抬手點了點柴宗訓的額頭,力道輕得像拂去灰塵:“你當禁軍是街頭賣藝的?那些士兵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騎射,手上的繭子比你的年紀還厚,他們練的陣法是要用來擋北漢騎兵的,是要護著中原百姓不被遼人欺負的,不是給外人看個新鮮的!”

柴宗訓被問得啞口無言,哭聲也小了,隻抽噎著抹眼淚。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鼻尖通紅:“娘,我……我沒想這麼多……我以為孟玄喆是朋友,他不會把陣法說出去的……我們還約好了,將來要一起帶軍隊打遼人,把幽雲十六州搶回來……”

“朋友?”符太後哼了一聲,語氣卻軟了些,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粒,指尖觸到他冰涼的肩頭,又悄悄往回縮了縮,“他是後蜀的太子,不是你宮裡一起玩彈弓的伴讀。你待他以誠是對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不會說出去’的諾言。當年後唐和吳越也結盟,不也因為互相猜忌散了?”

她話音剛落,魏仁浦適時從陰影裡走出,躬身道:“太後息怒,陛下年紀尚小,也是一片赤誠之心。臣看不如這樣,罰陛下抄十遍《孫武兵法》中的‘用間篇’,既讓陛下知道‘防諜’的道理,也不算苛責,您看如何?”

這正是符太後想要的台階。她瞥了眼仍在抽噎的兒子,冷聲道:“就依魏樞密使的話。李德全,你親自帶陛下回書房,盯著他抄,少一個字、錯一個字,都得重新來。”

“奴才遵旨。”李德全連忙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塊乾淨的絹帕,遞到柴宗訓手裡。柴宗訓擦了擦眼淚,抬頭看符太後,見她仍繃著臉,卻在轉身時,悄悄用指尖對他比了個“莫怕”的小動作——那指尖帶著暖意,像春天剛發芽的柳絲,瞬間讓柴宗訓懂了:娘的“凶”,全是護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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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李德全走出勤政殿時,他還聽見娘在殿內對魏仁浦說:“明日早朝,你替陛下解釋幾句,就說他年幼失察,已罰過了……另外,再派人去迎賓館,給孟玄喆送些點心,彆讓他覺得我們怠慢了……”聲音漸漸遠了,柴宗訓捏緊了絹帕,心裡又暖又愧——原來娘不僅沒真生氣,還在替他收拾“爛攤子”。

而此時的迎賓館,孟玄喆剛把最後一筆“三才陣”的側翼補完。燭火跳動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那張攤開的宣紙上——紙上不僅畫著後周禁軍的隊列,旁邊還密密麻麻注著小字:“騎兵間距三尺,每隊五十人,衝鋒時呈‘品’字形”“弩手射速五箭刻,需與盾牆保持兩丈距離”,甚至還有他用紅筆標注的“弱點”:“側翼轉向過慢,遇山地騎兵易被繞後,可從左翼林木處突襲”。

門外傳來輕叩聲,是他的貼身隨從陳安。

“公子,後周太後派人送了兩匹蜀錦來,說是給您做冬衣的,還說若有什麼需用,儘管跟宮裡提。”陳安壓低聲音,走到案邊,“另外,方才在皇宮外等您的時候,聽見內侍們議論,說陛下被太後罰抄書了,好像……好像是因為帶您去了校場。”

孟玄喆捏著筆的手猛地一頓,墨滴落在“左翼”二字上,暈開一團烏黑的痕跡。他想起柴宗訓在高台上說“千萬彆外說,不然我會被魏樞密使罰抄十遍《資治通鑒》”的模樣,想起那隻拍在他肩上、帶著暖意的小手,想起兩人騎馬回宮時,柴宗訓興奮地說“明天要聽雄武軍的事”的聲音,心口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他沉默了片刻,把那張畫滿陣型的宣紙折了三折,小心翼翼地塞進貼身的衣襟裡——這是後周的軍事機密,也是柴宗訓用“罰抄書”換來的信任。他原本想把這張圖寄給父親孟昶,讓後蜀早做準備,可此刻指尖觸到冰涼的宣紙,卻忽然有些發顫。

“蜀錦收下,替我寫封謝函,要寫得誠懇些,就說我感念太後厚待。”孟玄喆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另外,去取我那方刻著‘秦王印’的隸書印章來——我要寫封信給父親。”

陳安應了聲“是”,轉身去取印章。孟玄喆重新鋪開一張乾淨的宣紙,提筆蘸墨時,燭火忽然劈啪一聲,燒斷了燈芯,昏黃的光暈晃了晃,映出他眼底的猶豫。他想起柴宗訓哭著說“我沒通敵”的模樣,想起兩人站在雪地裡約定“一起打遼人”的話,想起柴宗訓說“不想結盟像後唐和吳越那樣散了”時,眼裡的失落。

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沒有落下。孟玄喆望著宣紙上未乾的墨點,忽然改了筆鋒——原本要寫的“禁軍陣法詳報及應對之策”,漸漸變成了“後周君臣皆有結盟誠意,陛下雖年幼卻有大誌,臣觀其心可托。建議父親速派使者赴洛陽議結盟細則,臣願將雄武軍山地作戰圖附上,以表後蜀真心”。

他想起自己十四歲那年,父親封他為秦王,在成都的秦王府裡,他曾在桃符上寫“天垂餘慶,地接長春”。那時他以為,後蜀有劍門關天險,有雄武軍駐守,就能安安穩穩守住一方天地。可今日見了後周禁軍的肅殺,見了柴宗訓的天真與赤誠,見了符太後看似嚴厲卻處處周全的考量,才忽然懂了——所謂“餘慶”,從不是閉門自守,而是兩個少年人在雪地裡的約定,是兩位君主跨越山河的信任,是中原大地早日結束戰亂的期盼。

陳安拿著印章回來時,就見孟玄喆正對著信紙發呆,燭火映在他臉上,竟帶著幾分少見的柔和。“公子,印章取來了。”陳安把印章遞過去,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您給陛下的信,要寄去成都嗎?”

“嗯。”孟玄喆接過印章,在信尾蓋上鮮紅的印泥,抬眼看向窗外——迎賓館的院子裡積著雪,月光灑在雪地上,亮得像鋪了一層銀箔。他忽然想起柴宗訓說“將來要去成都看錦裡”,想起自己笑著應下“要帶他嘗燈影牛肉”的話,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對了,”孟玄喆忽然道,“把我帶來的那把蜀地特產的竹骨扇找出來,明天我要送給陛下——就當是謝他帶我看禁軍操練的謝禮。”

陳安愣了一下,隨即躬身應下:“是,公子。”

燭火再次跳動起來,映著信紙上“結盟”二字,也映著孟玄喆眼底的堅定。他摸了摸衣襟裡的陣型圖,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念頭:或許,這張圖不用寄回成都了。等將來後蜀與後周真的結盟,他可以帶著這張圖,和柴宗訓一起,讓禁軍和雄武軍的將領們一起研究,一起補上那個“側翼轉向過慢”的弱點。

而皇宮的書房裡,柴宗訓正趴在案上抄“用間篇”。李德全在旁邊守著,時不時替他把墨磨得更細些。燭火映著他的小臉,淚痕還沒完全乾,可手裡的筆卻握得很穩。抄到“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時,他忽然停下筆,小聲對李德全說:“李伴伴,你說娘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帶孟玄喆去校場了?她是不是故意在殿上‘凶’我給彆人看啊?”

李德全笑了笑,替他把滑落的額發捋到耳後:“陛下是聰明孩子,太後心裡啊,比誰都疼您。”

柴宗訓聽了,嘴角忍不住揚起,又趕緊低下頭繼續抄書。筆尖在宣紙上劃過,留下工整的小楷,也寫下了一個九歲孩子對“結盟”的期盼——他不知道將來會有多少風雨,不知道結盟之路會有多難,可他知道,隻要娘在,隻要孟玄喆這個朋友在,總有一天,他們能一起把遼人趕出中原,讓百姓都過上安穩日子。

夜色漸深,洛陽城靜了下來,隻有更鼓聲在雪夜裡緩緩回蕩。勤政殿的燈還亮著,符太後仍在看結盟的國書;迎賓館的燭火也沒滅,孟玄喆在燈下修改雄武軍的作戰圖;皇宮書房的光透過窗欞,落在雪地上,柴宗訓還在一筆一畫地抄著“用間篇”。

三個地方的燈火遙遙相對,像三顆緊緊靠在一起的星子,在亂世的寒夜裡,點亮了中原統一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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