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饕餮之宴,殘留之毒_重生三國:我郭嘉,開局先續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2章 饕餮之宴,殘留之毒(1 / 2)

夜如墨硯,風把墨研得極勻。

中軍大帳的簾縫隻留指寬,露從縫裡沁進來,落在案上,悄無聲息。黃河的潮氣隔著城牆也能嗅到,混著粥棚初起的薄煙,像遠處有人正在烹一席極清的湯。

郭嘉獨坐。背脊挺直,雙膝並攏,掌心覆於膝上。茶已涼透,他沒有再去碰。今夜之後,身體裡的每一個細小的器官都像被人重新擦拭過,冷與熱都分得清楚,像新磨的刀能照見眉目。他閉上眼,把氣息沉到最安靜的地方。

星圖在心海裡鋪開。

這一次,它來的不急,像一場被妥善安排過的宴席,一盞一盞燈自內往外點亮。燈芯細,火穩,光在每一片“星鱗”上輕輕停留。許多天、許多年,他都隻是站在門口聞過香,如今終於坐進席中。

他先端起第一碗——【觀人】之湯。

湯清見底。湯麵映出一張張人的影,影頂懸著獸形的“氣”。龜、狼、蛇、狐、虎,偶有尺許之長的幼龍臥在某些人的頭頂,呼吸極輕,連風都不願驚擾。郭嘉看了片刻,低下頭看“己”。沒有完整的龍,隻有那枚嵌在鎖骨下的鱗,黯金色,冷得像冬夜裡的一把鐵尺。鱗沉沉貼著骨,像戒條也像印信。他指尖虛觸,記下:謹慎,不許忘。

第二盞,是【讀史】之羹。

羹味灼灼,辛香裡裹著風與火的氣。仿佛曠野在夜裡呼吸,仿佛千軍萬馬的足音被厚厚的土掩住,又從地心滾回來。他隻舀了一匙,舌尖微麻,太陽穴各被重重敲了兩記,接著四平八穩地散去。比舊時輕多了。心底記:可用,但止於度。

第三席,是【推演】之肉。

肉不見形,隻見光。光像一枚枚冷星,落在一張看不見的棋盤上,彼此牽引,分出道道紋理。兵與糧,謠與信,晴與雨,渠與河,疾與醫,財與稅,民與盜……每一枚星,都可被賦予“變”,每一條“變”,都能生成另一條更細的“變”。刀就在那裡。刀快,砧板穩,手須乾淨。他用手指在半空輕輕一劃,星與星之間的縫隙便整齊地分開,露出地勢的骨與筋——渡口的水力、車軸的承重、坡道的角度、城門的橫梁,都在光裡隱隱現形。這一刻,他對自己說:夠了,先收。刀不宜在宴上舞太久,舞久了,會讓人忘了吃的是“食”。

他把三道席前的燈一盞盞調暗。燈影剛一落下,桌角的陰影裡,忽然有一點極細的黑亮像魚背那樣輕輕翻了一下。

他心裡一凜。

那不是燈,也不是風。在極深處的某一段血脈裡,有一縷“熱”與一縷“冷”在悄悄交握,然後迅速分開。冷是龍氣裡天生的清明與秩序,熱則像被血與鐵浸過的火,帶著久戰不息的暴烈與倨傲。那股熱,不屬於他,卻又在他體內安了家,懂得在恰當的時候收斂,像一頭知趣的猛獸伏在暗處,等他失神時,才把尾巴輕輕一甩。

龍煞。

他第一次在冷靜到幾乎可以拆解自己每一寸筋骨的狀態下,正麵看它。

識海翻頁,星圖自“觀人”退到“觀己”。那一張以星砂勾勒的“人形”在他麵前緩緩轉動,骨骼上的縫隙像河道,神魂像水,龍氣在水麵流,順且清。隻有一處——心口偏左,鎖骨下方那枚鱗的背麵,有極細的黑紅色細絲像藤,順著鱗的鋒口,向心脈裡探。它們細得像發,卻堅韌得像鋼,鋪在心脈上並不急著吞,反而一寸寸與“他”纏繞、貼合、模仿,像在學人行走,學人呼吸,學人怎樣讓火和水同時住在同一間屋子裡。

他試著動刀。

第一刀,火煉。

他把“推演”的刀鋒調得極熱,像把鐵放回爐裡再燒一遍。熱自陣核升,沿血脈行,黑紅細絲被逼得收縮,鱗背下方“啪”的一聲響,像冰裂。下一息,火熱與冷清相遇的地方爆出一朵極細小的花,那花沒有顏色,隻有一種“不肯服”的力,從心口裡往上頂。郭嘉喉間一緊,眼皮下掠過一閃而逝的金紅,像陽光從戟鋒上反過來刺在他眼裡。他在心裡把刀慢慢收回。火煉不成,隻煉得對方筋骨更硬。他在星圖邊上寫下一行極小的字:此法損“己”。

第二刀,冷養。

他讓“觀星策”的溫度降至最穩的那一線。像冬雪壓枝,像井水封口。他看著黑紅的絲在冷意裡收成微小的結,像一粒一粒的石子被凍在河床上;心跳緩下來,節律又穩。他幾乎要誤以為這樣便是“解”。可不過十數息,“結”便開始生根。根極細,細到看不見,憑著冷與穩給它鋪的路,一寸寸往深處紮。它不再像獸,像種——是會長的東西。他在心裡把第二刀也收了:此法養“敵”。

第三刀,引流。

他挑了一條最淺的支脈,把黑紅的絲朝著它一點點“請”過去。絲順勢而行,像水要去低處,像煙要去有風的地方。它行經之處,映出兩片明暗不同的影:少年時的冬夜,他把一盞最廉價的酒用熱水兌著喝;潁川城外,某一個雪下得最深的夜晚,有人替他擋了一記直奔喉嚨的箭。影子極輕,卻都帶著“味”。一種甜得過於單純的甜,一種腥得過於誠實的腥。黑紅的絲遇到這些“味”,速度忽然慢了,貼在影上摩挲,仿佛在打量,也仿佛在“認”。認什麼?認“你是誰”。它不再走向“外”,反而沿著影子的邊緣探進來,探進他兩世為人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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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睜眼,背脊仍直。他把氣儘數吐出,又緩緩納回。胸膛起落之間,他知道了答案。

龍煞已經不單是“敵”,它在他吞下“龍”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化成更細的線,藏進了“他是誰”的縫裡——不是名字,不是出身,不是三五句自我標注,而是怕冷時會如何握拳,遇到侮辱時會先笑還是先怒,麵對溫暖時會不會下意識地退半步。它躲在這些微小到平日裡連他自己都懶得端詳的地方,每一次心跳都把它往更深處送一點。

他重新入定,雙指並作一刃,心裡把“推演”的棋盤改成“醫案”。

——剝離之策,三條。

其一,以火煉毒。預計效:短促壓製,長程反噬;代價:心脈受損,識海生裂,刀鈍三日。

其二,以靜封毒。預計效:外動時穩,內裡生根;代價:道心被磨,判斷趨冷,喜怒淡薄。

其三,以疏引毒。預計效:負擔轉移,記憶受擾;代價:舊影再現,夢中起兵,晝夜難分。

三策並列,棋盤以極細的小字在最下方寫了一句:不可去,須馭。

“不可去,須馭。”

他在心裡把這五個字又默了一遍,像在把一道難吃的藥壓在舌下,等它自然化開。

既不可去,那便要立法——把它寫進規矩裡。任何一股力,隻要能被寫進規矩,就能被相對地看見、秤量、調用、限製。

他在星圖的城門上,刻下一道道“禁”。

第一禁:不許入心。凡有殺念起於“它”,一律不許越過“度”。“度”的標記,是人。他在“度”的旁邊又刻了兩個極小的字: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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