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陣陣,惡臭撲麵而來,熏得眼睛生疼,眾人忙著掩住口鼻,紛紛向後退去。
僅僅憑借著這一手,湯明耀便心中有數,眼前這個所謂的酒吧老板,應當並非浪得虛名,多多少少有些真本事。
“誒,不好意思,忘了問你們,這房子裡,該不會有煙感器吧?”
距離黑煙最是接近,黑百卻視若無睹,一點都沒覺得不適,隻是顧自問詢道。
“呃,黑百先生,爺爺生前喜歡在屋子裡抽雪茄,所以我們整個房子裡都沒有煙感器。”
“需要我去開下窗戶和打開新風麼,這味道,咳咳,委實有一些……”
湯子豪燃起了些許希望的火苗,黑百的幾分手段,遠比那些江湖術士來得厲害多了。
“開新風就行,至於窗戶嘛,無妨!”
“區區厭勝之術與鬼道戲法罷了,看我手段便是!”
屈指一彈,幾縷勁風撞在窗沿,主臥的窗戶頓時被震得自行打開。
見到的怪事多了,諸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就是湯明柱與湯子光父子的臉色有些難看,悄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江城北部,坐落著延綿數裡的江坪山,算不得多大,也沒有什麼發開的價值可言。
至今為止,尚有不少思鄉情結的人生活在山腳下,始終不願意搬出去,當然數量上,比之前幾年已是少了太多太多。
一處不起眼的狹小山洞內,正盤膝而坐的黑袍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心口莫名其妙地隱隱作痛了起來。
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黑袍男子暗叫一聲“不好”,冷汗狂冒,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身旁的石碓裡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稻草人偶來。
精致的稻草人偶顯然並非凡品,身上綁著不少品質不凡的布條,還有幾根白花花的發絲,五根閃亮的銀針正紮在腦袋與四肢的位置。
小巧的黃紙緊緊貼在稻草人偶的頭部位置,上好的朱砂寫下“湯國祥”三個大字,周遭還有細小的筆跡,隱隱能夠看出是大致是生辰八字之類的玩意兒。
就在此時,稻草人偶的身上火光四起,黑煙上浮,彌漫洞穴,陣陣焦臭難聞的氣息亦同步浮現。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小小洞穴已被惡臭彌漫,熏得黑袍男子連聲咳嗽,慌忙掩住口鼻,向後退去。
手一鬆,人偶即時落地,釘在其上的五根銀針猛地彈出,“叮叮當當”灑落石地上。
黑袍男子袖袍狂甩,陣陣怪風自起,將焦臭黑氣排出洞穴。
“豈有此理,誰,到底是誰,竟敢破了我的咒術?”
“辛苦算計,豈容你從中作梗,不管是誰,都彆想好過!”
五指一吸,已變得有些黝黑的稻草人偶便被黑袍男子吸到掌心,入手之處尚有幾分餘溫。
摸出三根細細長長的銀針捏在指尖,黑袍男子嘴裡念念有詞,手舞足蹈。
隨著一堆亂七八糟到聽都聽不懂的咒語,銀針變得漆黑如墨,濃得都快要滴出水來。
“去!”
指尖下落,銀針狠狠紮入稻草人偶的心臟部位。
黑袍男子的恨意極深,用力之猛,銀針透體而過,還露出半截在外。
明明一切得逞,黑袍男子卻有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心頭狂跳之後,便是一陣錐心的刺痛。
痛楚由心臟傳向四肢,一下子就令黑袍男子手腳麻痹,失去力氣,連站都站不穩,在猛吐一大口鮮血之後,直接癱倒在地。
豆大的冷汗不斷從額頭流下,直到這個時候,黑袍男子方才留意到,靜躺在不遠處的人偶黃紙,上麵“湯國祥”三個字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同樣是三個字,“魏鬆山”。
已來不及多想些什麼,逆血上衝,黑袍男子魏鬆山再度咳出一口淤血,當場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