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彈出一縷陰氣,陰氣迎風便長,轉瞬化作一道氣門,攔截住屋外源源不斷吹來的冷風。
已是入了冬,寒風陣陣,哪怕屋內幾人都非是凡俗之人,功力不俗,但時時有著陰風拂麵,估計除了黑百,沒人會覺得舒服。
“你們天罰宗手段還不錯嘛,當時我隻不過是路過,順手留下一道氣息壓製這小子的傷勢罷了,想不到這都能讓你們找到蛛絲馬跡追上門?”
從酒櫃中掏出整整一打啤酒來放在吧台上,黑百自己率先開了一聽,將餘下的推到新來的兩人麵前。
道姑妙塵笑著揮揮手婉拒,倒是身旁的小道士雲生有些好奇地望著麵前的新鮮玩意人,心底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若非是居士慈悲心腸,怕是雲生當場命喪黃泉,屆時,怕是我天罰宗定然會出現動亂之象。”
“居士此舉,或許隻是無心施為,卻著實免去我宗一場災劫,貧道在此再次謝過。”
妙塵以手掩口,輕笑了幾聲,雖是推卻了黑百的啤酒,卻伸手變出了一個玉瓶、幾個小盅。
隔著塞子,都能夠聞到玉瓶中幽幽清香,撲鼻撲麵,令人心曠神怡,大感舒坦。
“此物,乃是貧道在山上所釀造的果酒,凡俗的酒水味道辛辣刺鼻,居士若是有閒情雅致,不妨也可以試試。”
黑百順手接過玉瓶,給自己倒了一小盅,放於鼻尖嗅了嗅,隨即一飲而儘,讚歎道:“果然稱得上是香甜可口,回味無窮。天罰宗,不愧是道門三宗之一,根基深厚,底蘊十足。”
“說起來,你們這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們天罰宗與陰界雖無太多往來,偶爾也有一些細枝末節上的交集,居士手段之高,就連宗主都讚歎萬分。”
妙塵招呼來身旁的小道士雲生,接著道:“雲生,再拜謝居士,而後將瓊漿玉液分發給兩位令劍宗的道友,同為道門正宗,理當同氣連枝。”
雲生連忙點頭稱“是”,再度恭敬地謝過黑百,而後小心翼翼地取了兩杯瓊漿玉液,交於華子群。
“同氣連枝?”
黑百眉毛一挑,音調提高了幾分,明顯是意有所指。
“如此說來,這位來自令劍宗的陳萬鬆想要置我於死地,那麼你們天罰宗意欲何為呢?”
“是要來個道門正宗,同氣連枝,而後以德報怨,將我這個邪魔外道,斬草除根,誅殺殆儘?”
語氣越來越低沉,屋內的燈光,也隨著越來越陰暗,場麵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跌至冰點。
陰氣化門擋住外界寒風,酒吧內無風自起,陣陣陰冷的感覺不斷湧上,吹得妙塵暗叫不妙。
饒是妙塵身為天罰宗長老,一身修為何其深厚,怕是更勝陳萬鬆些許,此刻卻感到遍體生寒,古井不波的心境泛起連綿不絕的漣漪。
能一招輕鬆擋下令劍宗長老的殺招,還借機反攻,將之重創,這般水準,絕非一般的陰界接引人所能具備,就算是掌管陰界一域的判官,怕是都做不到。
此番出門,宗主妙玄曾千叮嚀萬囑咐,說此人深不可測,就算不能與之交好,也萬萬不可得罪,不然的話,隻怕會生出大大的禍事。
見勢頭越發不對勁,妙塵連忙解釋:“居士有所誤會了,貧道所謂的同氣連枝,不外乎隻是見他脾氣暴躁,所為不善,這才施以援手,以瓊漿玉液穩其內息罷了,至於濫殺無辜之事,莫說是貧道,就算我天罰宗任何一位弟子,也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黑百聞言,態度稍稍好了些許,燈光也再度亮起,不複先前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