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
年久失修的白鶴山隧道內,忽閃忽閃的頂燈集體陷入了黯淡與沉寂。
來往的車輛本就稀少得很,全靠偶爾路過的公交車帶動生機,此時,恰巧髕骨一輛車在隧道裡頭。
纖瘦的人影落寞地站在一處邊角,癡癡地看著牆壁,怔怔出神。
老舊的石壁上,除了歲月的斑駁與事故的劃痕之外,什麼有意義的東西都留下。
“歸去來兮,魂魄所依,人名池瑤,當此歸期。”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縈繞,池瑤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軀,喃喃不敢相信。
“為什麼我的手,看起來會是透明的?”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到底……又是誰?”
茫然抬起頭來,看向南方的洞口,遙遠的隧道儘頭,一縷微弱的光芒還在掙紮,仿佛是最後的生路。
呆呆地站了許久許久,池瑤也不知曉,自己為何會在這裡,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作眼下這般模樣。
直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如漣漪那般不斷擴散而至,牽引著她不由自主地向著南方飄去。
如此情形,不隻是在白鶴山隧道裡發生,許許多多不得人知的角落,同樣出現了類似的情形。
隻是白鶴山隧道的這位池瑤,起碼還有一些獨立自主的意識,懂得疑惑,會有自己的想法,剩下的幾個,木訥得與木頭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總算是……找到了蛛絲馬跡……”
“西南方一個……北方一個……西北方一個……有的實在太遠,聽不清楚!”
禮帽已被扔在一旁,黑百癱坐在多功能病床的邊上,身旁一地的煙頭堆得和小山一樣。
黑百的感知手段,像極了神話故事當中的天視地聽法,威能莫測,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
主要也是因為池瑤的二魂五魄並不是丟在特定的部位,而是散碎的七零八落,想要將之一一找尋,幾乎就等同於是大海撈針。
陰氣比流水逝去還要快上許許多多,那速度簡直就與開閘泄洪沒什麼區彆。
錯非施術者乃是黑百,此情此景,換做任何一位接引人在此,隻怕都要撐不住,被代價抽乾了本源,與外頭那些前赴後繼的陰魂一樣被化作散碎。
“黑百先生,你沒事吧?”
“需不需要我……”
赤芍在邊上看得心急火燎,有意想要上前攙扶,還沒靠近幾尺,就被一股陰寒到難以言說的氣息險些凍傷了手臂。
要知道,赤芍自小在藥材鋪摸爬滾打,體內藥力旺盛,火氣灼灼,便是天寒地凍,也不會皺半點眉頭。
“不必,你看好池瑤,彆的事情,我自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