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隻是普通木板所造,如何經得住如此沉重的一腳,被踹得四分五裂。
碎木屑飄飛到整個走廊上,令本就陳舊的玫瑰酒店更是雜亂不堪。
“我的耐心有限,隻希望你們,彆將我的耐心消耗殆儘。”
拍了拍風衣上的褶皺,黑百好好整理了一下儀容,又將禮帽戴好,這才大步踏出房間。
一如昨天,隔著老遠,就能夠聽到304房裡頭傳來的如雷鼾聲,震得門板都在微微顫動。
柔和而平靜的輕音樂還在房內回蕩,必然又是所謂的眠眠在作祟。
沒有直截了當地踹門而入,黑百突然間抬起了他的左臂,黑氣彌漫之下,接引手杖被直接握在掌心,隨臂平舉。
“既然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
“老婆婆,悄悄靠近,可不是好的習慣。”
明明走廊的窗外就有明媚的朝陽,走廊裡頭還是大部分被黑暗所籠罩,陰森恐怖。
微弱的光源,自前台老婆婆手中的煤油提燈處發出,也沒有半分熱量外泄,有的,隻是冷冽。
不知是何時靠近,也不知是如何靠近,總之,這老婆婆又一次悄然逼近了黑百。
隻是不同於前兩次的貼臉驚嚇,在有了準備之後,老婆婆的眉心,距離接引手杖的頂端,隻有一寸都不太到的距離。
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頰,在配上一頭雜亂無章的白發,與近乎壽衣的黑色素服搭配,怎樣都隻能以滲人兩個字來形容。
一次兩次,黑百還可以用自己頭昏腦漲,意識不清晰來自我安慰。
這次明明做了充足的準備,還是被悄無聲息地逼近,問題,就有些嚴重了。
“這老家夥,絕對不簡單。”
眼角閃過一絲精光,黑百也並未直接戳穿對方,而是想要看看對方還能怎麼演下去。
“客人,起得這麼早啊?”
“需不需要老婆子去準備點早餐,給各位客人享用?”
單是形象,已足夠嚇人了,老婆婆還露出自認為和善的笑容,那種偽善的感覺,更讓人心裡產生一種抗拒和抵觸的情緒。
正想要說些什麼,毫無因由的暈眩感如海潮那般再度襲來,欲要將黑百這顆腦袋再度占據、吞沒。
老婆婆還在笑,隻是那笑容,已從表麵上看還是和藹和善,深藏在內裡的內核,已變作猙獰與恐怖,乃至癲狂。
“嘿!”
黑百也是怪笑一聲,露出兩排大白牙,而後毫不避忌,毫不保留,用著自己的右手,給了腦袋再度一拳。
就連潛藏在身上的陰氣,都無法阻擋莫名其妙的暈眩與難受降臨,黑百也沒有半點要擔心的樣子。
時不時給自己來上一記爆頭,等到腦袋“刷新”,又是神清氣爽的精神麵貌。
“哢噠!”
“哢噠!”
晃動著自己這顆新頭,黑百再無半分難受的感覺,與老婆婆一樣,笑得何其詭異。
接引手杖向前點去,老婆婆身形未動,身體卻向後飄退數尺,堪堪避過一擊。
“既然客人不需要老婆子準備早餐,那老婆子就先行告退了。”
如若鬼魅那般,老婆婆提著那盞煤油燈,已飄至拐角口,向著樓下而去。
收回接引手杖,黑百的神情變得無比凝重,對老婆婆,更是有些看不清,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