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明顯都是老相識,不然黑副局長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叫破了卒獄明王的身份。
隻是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卒獄明王自一登場,就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態勢,比之他的架子還要高出許多。
居高臨下的睥睨眼神,多少帶著幾分不屑於嘲諷的味道,看得黑副局長更多添了幾分慍怒。
“誰曾定下過,蕭城是你的地盤了?”
“何況,你都要對我手下下狠手,還要我眼睜睜在邊上看著不成?”
“黑夜黯,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做什麼人物了。”
卒獄明王地位尊崇,實力高強,絲毫不懼黑副局長分毫。
鋼叉重新被他捏在手裡,如山嶽般厚重的氣勢不斷向外傾瀉,在場無論是四組長還是五妖,都大感吃不消,已然匍匐在地,身軀瑟瑟發抖,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黑色絲線重新交織在黑副組長的身旁,護持著他不受氣勢的侵害。
麵對比自己足足大了好幾圈都不止的怪物,黑副局長從容不迫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淡然說道:“那又如何,卒獄明王,我在此蹲守了這麼多年,你一來,就想要摘桃子麼?”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天真?”
卒獄明王看著渺小的人類,冷笑從一開始就沒有停過。
作勢抬起鋼叉,無儘的妖力在掌指之間凝聚,不斷彙集於鋼叉上。
鏽跡斑駁的外表逐一剝落,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柄通體血紅,還散發著鬼哭之音的長戟。
戟身血光流轉,光暈湧動,簡直不像是一件兵器,更像是值得珍藏傳承的無上至寶。
“黑夜黯,你是想要試試我手中的兵刃,是不是還如曾經一般鋒利麼?”
血光湧動,黑副局長隻感到周遭氣機一窒,已然知曉自己又被鎖定。
黑色絲線在瞬間繃斷了無數根,一滴滴冷汗自額頭滴落。
“戮魂血戟,卒獄明王,你當真要魚死網破麼?”
“你我死了也就死了,不過隻是滾滾長河之中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罷了。”
“但耽誤了大事,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麼?”
微不可察地後退了一丁點兒距離,明知道退後並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黑副局長還是不由自主地這麼做了。
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幾分色厲內荏的感覺,麵對完全不講道理的卒獄明王,實在是沒什麼辦法。
“哼!”
“隻你一人,還不配與我談條件。”
戮魂血戟上的血光稍稍淡了幾分,卒獄明王抬頭看著烏雲滾滾的天穹,很明顯也有屬於自己的顧慮。
沉悶的雷聲在頭頂不斷醞釀,聲音很是輕微,那是雲層之間不斷碰撞的聲響。
彼此知根知底,他也當然明白,麵前看似渺小的人類,絕對沒有顯露出來的那般孱弱,要勝他乃至殺他,絕對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
何況在某些程度上,大家同坐一條船,為了爭功而自相殘殺,沒有半點意義。
隨著戮魂血戟的光暈近乎於無,斑駁的鏽跡又一次攀爬其上,將之化作普普通通的巨大鋼叉,至此,天穹上的雷聲,才稍稍小下去了一點。
雷雲暫且散去,烏雲卻依舊遮蔽了幾乎整片天空。
漆黑的夜幕下,連路燈的微光都開始失去了作用,甚至無法為周邊提供多少光源。
不知不覺間,蕭海碼頭樂園內的迷霧已衝出的欄杆封鎖的區域,開始向著周圍蔓延。
內裡霧氣雖濃,蔓延的正度終究還是有個限度,僅僅向外拓展了不過一丈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