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傑克以為他隻是老糊塗了,現在才明白,他說的或許是真的。
第三次電擊的電流穿過患者軀體時,監護儀突然發出一陣正常的嗡鳴。
平直的心電波形重新跳躍起來,規律的“滴滴”聲在手術室裡回蕩。
患者的胸腔停止了那種不自然的起伏,恢複了正常的呼吸節奏。
腹腔裡的藍黑色液體也開始慢慢消退,像是被身體吸收了一樣。
傑克鬆了一口氣,幾乎要癱倒在手術椅上。
可當傑克重新看向患者的肝臟時,卻愣住了。
剛才那塊布滿蝶形淤青的區域,現在光滑得像是從未被切開過,連一絲出血的痕跡都沒有。
隻有皮膚表麵還殘留著淡淡的藍色,像被水稀釋過的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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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送icu觀察。”
傑克摘下沾滿汗水的口罩,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艾瑪和露西還在發抖,馬克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盯著監護儀,像是還沒從剛才的詭異場景裡回過神來。
更衣室的水龍頭一直在流水,傑克用肥皂搓洗著手腕上的指痕。
那些沾在皮膚上的藍黑色痕跡卻怎麼也洗不掉,反而越發清晰,像是滲進了皮膚裡。
鏡子裡的傑克臉色慘白,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眉骨上那道暗紅的血痕還在,與手腕上的藍色痕跡形成刺眼的對比。
傑克套上皺巴巴的白大褂,手伸進口袋裡時,摸到了一張紙。
是祖父留給傑克的戰地急救手冊,封皮已經磨得發白,邊緣處還沾著褐色的痕跡,那是乾涸的血跡。
傑克明明記得,這本手冊一直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裡,鎖在一個鐵盒子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白大褂口袋裡?
傑克翻開手冊,裡麵的紙張已經泛黃,扉頁上是祖父的簽名:
海因裡希·霍華德,1942年於柏林軍醫學校畢業。
傑克一頁頁地翻著,突然發現夾在手冊裡的那片藍閃蝶標本不見了。
那是祖父1944年從諾曼底戰場帶回來的,他說那是在一個法國士兵的口袋裡發現的。
士兵已經死了,手裡還攥著這隻蝴蝶。
祖父把它做成了標本,夾在手冊裡,說是“紀念那些不該死去的人”。
傑克從小就看著這片標本長大,它的翅膀邊緣有一道細小的裂痕,是傑克小時候不小心弄的,他不可能記錯。
而在手冊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有人用黑色的墨水寫著一行字,筆跡與祖父日記本裡的筆跡一模一樣:
“他們找到你了,中尉。”
傑克的手指猛地攥緊手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祖父當年在德軍醫療隊的軍銜就是中尉,這個稱呼,隻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用。
更衣室的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道縫,淩晨的冷風吹進來,帶著一股熟悉的腐木味。
那味道和手術台上患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和祖父遺物箱裡那枚黨衛軍袖標散發出的味道也一模一樣。
傑克抬頭看向鏡子,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就在這時,傑克看見鏡中傑克的背後,有一個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過。
那黑影穿著白色的大褂,戴著一頂船形帽,帽簷的形狀在應急燈的綠光下投下一道細長的陰影,正好落在鏡子中央。
傑克猛地轉身,更衣室裡空無一人。
隻有窗戶還開著,冷風吹得白大褂的衣角微微飄動。
口袋裡的戰地手冊發出輕微的紙張摩擦聲,像是在訴說著什麼被遺忘的秘密。
電子鐘的數字跳到了淩晨400,聖瑪麗醫院的走廊裡傳來護士推車的聲音。
遠處的監護儀還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
可傑克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那隻帶著編號的藍閃蝶,那句祖父日記本裡的德語,還有鏡中一閃而過的黑影,像是一個開始,一個關於過去的詛咒,終於找上了傑克。
淩晨407,傑克站在icu的走廊裡,手裡還攥著那本戰地手冊。
約翰·多伊的監護儀顯示一切正常,心率、血壓、血氧都在正常範圍內,甚至比入院時還要穩定。
可當傑克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裡的他時,卻看見他的手指在被子下輕輕動了一下,指尖似乎沾著一點藍色的痕跡。
就在這時,護士站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傑克走過去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帶著電流的雜音:
“7號冷櫃,去看看裡麵的人。”
“你是誰?”傑克握緊了聽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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