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3.12。
墨水帶著淡淡的鐵腥味,和祖父日記本裡的墨水味道完全相同。
傑克小時候偷翻日記時,曾蘸著那墨水在紙上畫過畫,那股腥味他記了三十年。
旁邊是一封折疊的信,信封上印著“致戰爭罪審判委員會”的字樣,落款處簽著“阿爾弗雷德·霍華德”。
傑克的心臟猛地一縮。
阿爾弗雷德是祖父的弟弟,他隻在家族舊相冊裡見過這個男人的照片,聽說他在1945年二戰結束後就失蹤了。
有人說他死在了集中營,有人說他帶著實驗數據逃去了南美,從未有人找到過他的蹤跡。
最讓傑克窒息的,是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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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是個金發小女孩,滿月時拍的,笑得露出兩顆小牙,出生日期寫著1989年11月9日。
是他的女兒伊麗莎白。這張證明一直鎖在書房的保險櫃裡,密碼隻有他和妻子知道。
連伊麗莎白自己都沒見過原件,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從停屍間帶出來的檔案袋裡?
羅伊彎腰,用冰涼的指尖拾起出生證明,指甲泛著青灰色,像凍了很久。
他的指尖在伊麗莎白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秒,那點涼意透過紙張傳過來,傑克眼睜睜看著照片上的小女孩變了表情。
笑容消失,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沾滿藍黑色粘液的牙齒,和約翰·多伊臨死前張開的嘴一模一樣。
粘液順著照片邊緣往下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院長說,您遲早會找到這裡。”
羅伊把出生證明遞還給傑克,指尖的涼意像冰錐一樣紮進傑克的掌心。
“畢竟,痛苦需要容器,就像蝴蝶需要……”
他的話沒說完,走廊儘頭的應急燈突然“啪”地熄滅,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
隻有羅伊口袋裡傳來微弱的光,他掏出那枚黃銅懷表,打開表蓋,表蓋內側嵌著一隻藍閃蝶標本。
翅膀是深藍色的,邊緣泛著虹彩,翅膀根部刻著一行極小的編號:
1945.3.12ah。
1945年3月12日,正是阿爾弗雷德失蹤的日期;
afredhoard)的縮寫。
傑克的呼吸瞬間停滯,他想起約翰·多伊喉嚨裡飛出的那隻藍閃蝶,翅膀上的編號是1943.7.16s。
而1943年7月16日,是祖父進駐波蘭集中營的日子。
懷表的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聲音在死寂的黑暗裡格外清晰,像某種倒計時的鐘聲。
傑克的耳膜嗡嗡作響,他突然聽見牆壁傳來“滋滋”的聲音。
轉頭一看,那些血鏽符號的凹槽裡,正滲出藍黑色的液體,粘稠得像機油,順著牆壁往下流,很快漫到了他的腳邊。
液體帶著腐木與苦杏仁混合的味道,和約翰·多伊腹腔裡湧出的味道一模一樣。
傑克能感覺到液體在腳背上流動,帶著輕微的灼熱感,像被稀釋的硫酸,褲腳沾到的地方,很快被腐蝕出細小的破洞。
“快走!”
傑克猛地反應過來,抓起地上的實驗記錄和出生證明,轉身衝向走廊門口。
身後傳來羅伊的聲音,他又開始哼《莉莉瑪蓮》,調子比之前慢了一倍。
每個音符都像鈍針一樣紮在耳朵裡,和剛才手術中監護儀發出的雜音驚人地相似。
那種混亂的頻率,曾讓約翰·多伊的心臟驟停過三次。
傑克一路狂奔,衝出b2層的門禁時,讀卡器發出刺耳的警報。
他顧不上回頭,順著樓梯往上跑,肺裡像灌了冰,直到衝進醫生休息室,才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他反鎖上門,顫抖著按下牆壁上的紫外線燈開關。
這種燈能檢測出肉眼看不見的血跡和體液,是他在急診部處理創傷時常用的工具。
淡紫色的光漫滿房間,所有東西都變了顏色:
白大褂成了淡紫色,地板上的咖啡漬顯出熒光,而他攤開的文件上,正浮現出令人恐懼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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