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力量在傑克胸腔裡徹底爆發,形成刺眼的光團:
1945年的痛苦記憶:
祖父實驗記錄裡的文字、野戰醫院的手術場景、戰俘們空洞的眼神,像電影快放般在傑克腦海裡回放。
傑克看見祖父用編號ss的手術刀劃開戰俘的腹腔,看見阿爾弗雷德將藍閃蝶幼蟲植入傷口,聽見戰俘們“不要”的呐喊。
這些畫麵像針一樣紮進傑克的意識。
2023年的憤怒意誌:
傑克用力握緊武士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刀鐔上的櫻花紋突然亮起紅光,刀刃的血色櫻花瓣加速旋轉,形成一道紅色的光帶。
這是對“痛苦轉移”的憤怒,是對院長威脅的反抗,是絕不把痛苦留給伊麗莎白的決心。
伊麗莎白的求生欲望:
她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手術台旁,瞳孔裡的金色結晶裂開一道縫,視網膜上的刀痕射出淡金色激光。
激光精準地落在武士刀身,蝕刻出47道斬擊軌跡。
每道軌跡對應一根櫻花鐵籠的柱,每道軌跡的末端都刻著“解除”的德文,這是打破“痛苦契約”的關鍵密碼。
激光軌跡像活體血管,在刀身流動,發出淡藍色的光。
院長見狀,怒吼一聲,骨鋸的鋸齒突然變長,帶著刺耳的“嗡”鳴,猛地向傑克胸口落下。
傑克迅速偏頭,鋸片擦著傑克的鎖骨劃過,帶出一串藍黑色血珠。
血珠裡裹著細小的齒輪,是“痛苦契約”的碎片。
血珠在空中凝成一個莫比烏斯環,環上刻著“痛苦契約”的第八條條款:
“疼痛的環路積分等於量子數,一旦綁定,永不解除。”
莫比烏斯環開始快速旋轉,每轉一圈,手術室的空間就折疊一次。
折疊的瞬間,傑克看見1945年的德軍野戰帳篷:
祖父站在手術台前,手裡拿著與院長同款的骨鋸,鋸片落下時,手術台上的s47號戰俘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聲音穿透時空,刺得傑克耳朵生疼。
畫麵一閃,傑克回到現實。
倒計時屏跳到004000,血月化作的指針開始順時針轉動,每走一秒,地麵的光斑就縮短一毫米。
伊麗莎白的鐵籠隨之緩慢下降,鎖鏈發出“吱呀”的聲響,像舊式升降機在負重運行,每一聲都揪著傑克的心。
沃克倒在輪椅裡,殘肢上的櫻花枝徹底枯萎,變成灰褐色。
花瓣化作灰燼,被風一吹,像被焚化的病曆紙,散落在藍黑色樹脂上,很快消失不見。
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傑克手中的武士刀,聲音微弱卻清晰,像風穿過廢墟:
“堅持住……最後一步……刀尖對準自己,才能斬斷鎖住她的最後一道鎖鏈。”
傑克握緊武士刀,刀身開始發燙,刃口的櫻花瓣紛紛脫落,露出銀白的刀身。
刀身上刻著47道細小的凹槽,與47名戰俘的編號一一對應。
倒計時屏跳到003000,血月指針加速轉動,光斑縮短成一道猩紅的細線。
伊麗莎白瞳孔裡的金色結晶開始出現裂紋,像即將破碎的琥珀。
“爸爸,砍第13根柱!”
伊麗莎白的聲音終於清晰起來,不再帶著空洞的回聲,瞳孔裡的藍光越來越亮。
“那是鎖住痛苦的核心!柱身上的櫻花,是用1945年第13名戰俘的骨頭做的。”
傑克按照她的指引,看向鐵籠的第13根柱。柱身上的櫻花浮雕比其他柱子更暗,花瓣邊緣泛著褐色,像染過血。
傑克揮刀劈向石柱,“哢嚓——”柱身應聲斷裂。
櫻花瓣像雪崩般湧出,覆蓋了地麵的裂縫,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骨粉味。
鎖鏈隨之鬆動,鐵籠下降的速度明顯加快,離地麵隻有一米了。
可伊麗莎白的手腕上,還纏著一道透明的鎖鏈。
那是用傑克的“痛苦記憶”凝成的,隻有用傑克自己的痛苦,才能徹底斬斷。
倒計時屏跳到001500,銅鐘齒輪在傑克的脊椎內劇烈轉動,齒牙深深嵌入骨髓,發出“咯吱”的摩擦聲。
劇痛讓傑克單膝跪地,汗水滴落在地麵,迅速凝成微型齒輪,旋轉4.7秒後碎裂。
沃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輕得像最後一口氣:
“痛苦……要終結在自己手裡……”
傑克抬頭,看見穹頂的血月直徑約47厘米,像一枚被血水浸泡過的銀幣。
指針停在000015,指針尖端正好對準傑克的心臟,像一把懸空的手術刀,隨時會落下。
倒計時屏跳到000007,傑克雙手反握武士刀,刀尖對準自己的胸口。
刀身上的47道凹槽同時亮起,淡藍色的光像47條血管在跳動,與傑克胸腔裡的心跳同步,與伊麗莎白的呼吸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