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一直很簡單,隻是所有人都把它想得太複雜了。”
少年微笑著伸出手,指尖觸碰藍繭的瞬間,繭殼應聲碎裂,變成無數藍色的光點,在空中漂浮。
碎片中浮現的既不是數字,也不是公式,而是一幅兒童畫:
歪歪扭扭的太陽掛在畫麵上方,太陽的光芒是用蠟筆塗的橙色。
下方是五個手拉手的小人,膚色各不相同,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臉上都畫著簡單的笑臉。
小人的腳下是綠色的草地,草地上還畫著幾朵小花。
“黃金、權力、時間、生命,這些都不是永恒等價物。”
少年指著兒童畫,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永恒等價物,是連接所有生命的東西——是善意,是共情,是人與人之間最純粹的連接。
“就像這幅畫裡,五個不同的人手拉手,沒有黃金,沒有權力,卻擁有最珍貴的東西。”
丹尼爾看著那幅兒童畫,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女兒五歲時,也曾畫過一幅一模一樣的畫,畫裡有爸爸、媽媽和三個小夥伴,手拉手站在陽光下。
那幅畫原本掛在他家的客廳裡,卻在十年前的一場意外中被燒毀。
他一直以為那幅畫消失了,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重新看到。
少年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一直以為自己失去了很多,但那些珍貴的東西,從來沒有真正消失。它們隻是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等待著被重新發現。”
話音剛落,少年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被晨光逐漸融化。
淩晨五點四十分,東方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哈德遜河的水晶森林上。
突然,所有水晶樹同時發光,光芒比之前更加強烈,甚至蓋過了晨光。
每棵樹乾裡封存的曆史場景開始倒放,像是按下了時光倒流的按鈕:
1929年跳樓的銀行家,身體從半空中緩緩升起,回到摩天大樓的窗口,臉上的絕望逐漸被平靜取代;
2008年金融危機的會議室裡,憤怒的高管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低頭沉默的人抬起頭,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2020年疫情時的交易大廳,椅子自動歸位,散落的口罩和文件飛回原位,電腦屏幕上的紅色錯誤代碼消失,重新顯示出正常的k線圖。
自由女神像的鐘擺擺動得更快了,鐘聲變得洪亮而激昂,不再是之前的低沉厚重,反而像是在宣告某種新生。
隨著最後一聲鐘響,整座紐約城的玻璃幕牆同時映出同一個畫麵:
一個由星光組成的嬰兒懸浮在地球上方,嬰兒的身體是透明的,正將一把金色的粉末輕輕撒向各大洲。
粉末接觸到地麵的瞬間,奇跡發生了:
所有金融建築都開始褪去冰冷的金屬外殼,露出內部生長的綠植。
摩根大通大廈的玻璃幕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爬山虎,藤蔓間還開著白色的小花;
證券交易所的珊瑚分支上長出了綠色的葉子,全息魚群在葉片間穿梭;
聯邦儲備銀行的青銅樹上,刻著數字符號的果實變成了紅色的漿果,散發著淡淡的果香。
“新神在重新定義價值,不是用黃金,不是用權力,而是用生命與自然。”
維克多的聲音帶著一絲震撼,他的裝甲突然開始自動解體,青銅色的裝甲板一片片脫落,露出裡麵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體。
λ芯片從裝甲的核心部位飛出,懸浮到空中,釋放出儲存的所有戰地記憶。
車臣的雪,潔白而寒冷,覆蓋著戰場的傷痕;
阿富汗的沙,金黃而滾燙,掩埋著無數的故事;
敘利亞的廢墟,灰暗而殘破,卻在廢墟中長出了綠色的小草。
這些畫麵與星光嬰兒撒下的粉末交融,形成一道環繞地球的光帶,夾雜著不同語言的笑聲、哭聲、歡呼聲。
丹尼爾感到胸口的懷表在發燙,他急忙打開表殼,發現表盤上原本燙金的“真正的時間,現在開始”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