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夜闖死地_官場褶皺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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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夜闖死地(1 / 1)

油燈昏黃的光焰在陳忠良劇烈顫抖的手中瘋狂跳躍,將土牆上那張扭曲的鬼影拉扯得如同地獄的圖騰。他死死攥著那張被血字浸透的草紙,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冰冷的寒意和滾燙的恨意如同兩條毒蛇,在血管裡瘋狂撕咬、糾纏。

“血債!7!”

暗褐色的血字在劣質草紙上猙獰地伸展,力透紙背,每一個扭曲的筆畫都像是垂死者最後的控訴和詛咒。那不是墨水,是王磊傷口的血!是他在劇痛和窒息邊緣,用殘存的意誌和生命書寫的複仇坐標!

血債!誰的血債?張老拐活活流乾的命?王磊在徐長林手下幾乎被打碎的軀體?還是…那個“七號死地”深處埋葬的、更早的、更黑暗的犧牲?

七號病棟!那個傳聞中的鬼蜮!那裡…到底鎖著什麼?!

巨大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壓垮,但一股更加強烈的、混雜著兔死狐悲的憤怒和一種被逼入絕境的瘋狂,如同岩漿般從心底噴湧而出!他受夠了!受夠了徐長林那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冰冷目光!受夠了“影子”那無處不在、如同毒蛇般的監視!受夠了在夾縫中苟延殘喘、被恐懼碾碎尊嚴的日子!

那張染血的紙,不再是求救的信號,而是點燃複仇烈焰的火種!

“操!”陳忠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嘶啞的音節,眼中瞬間爆發出一種豁出一切的、近乎野獸般的凶光。他不再猶豫!猛地將那張染血的草紙揉成一團,塞進嘴裡,用儘力氣狠狠咀嚼、吞咽!粗糙的紙屑混著血腥氣和泥土味刮過喉嚨,帶來劇烈的嗆咳和灼痛,但他不管不顧,仿佛隻有將這血債的烙印吞入腹中,才能與王磊達成真正的血盟!

做完這一切,他劇烈地喘息著,嘴角溢出帶血的唾沫。他飛快地掃視著昏暗的堂屋——角落裡那杆用來防野豬的老式火銃!牆釘上掛著的一把砍柴刀!還有一捆結實的麻繩!

他如同最敏捷的獵手,無聲而迅速地行動起來。抓起火銃,粗糙冰涼的金屬槍管帶來一絲奇異的力量感;拔下砍柴刀,鋒利的刃口在油燈下閃過一道寒芒;卷起麻繩,塞進懷裡。最後,他抓起桌上那盞唯一的油燈,用一塊破布小心地罩住大半燈罩,隻留一線微弱的光暈勉強照亮腳下。

推開堂屋後門,濃重如墨的夜色和冰冷刺骨的霧氣瞬間將他吞沒。院牆外,死寂無聲。徐長林的“影子”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黑暗,但陳忠良知道,那雙冰冷的眼睛,一定還在某個角落,如同毒蛇般監視著張老拐家和他這間屋子的前門!

他不敢走前門。隻能翻牆!

他將油燈掛在後腰,用衣服下擺小心遮住那線微弱的光。砍柴刀插在背後腰帶上,火銃緊握在手。他後退幾步,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氣,猛地加速衝刺,借著衝力,手腳並用,如同壁虎般攀上自家低矮的後院土牆!粗糙的土坯摩擦著他的手掌和褲腿,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在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趴在牆頭,心臟狂跳,警惕地掃視著牆外濃霧彌漫的山野。除了風掠過枯枝的嗚咽,沒有任何異常。他不再遲疑,一咬牙,翻身滾落牆外!身體重重砸在鬆軟的落葉層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立刻蜷縮身體,屏住呼吸,火銃槍口警惕地指向黑暗深處。幾秒鐘過去,隻有山風呼嘯。他不敢停留,壓低身體,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記憶中那個通往鄰鎮、翻過幾座大山的、最偏僻、也最危險的獸徑方向,一頭紮進了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迷霧之中!

山路崎嶇濕滑,怪石嶙峋。濃霧如同粘稠的膠水,死死裹挾著他,能見度不足五步。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溝壑,頭頂是猙獰突兀的怪石。陳忠良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腰後的油燈那線微弱的光暈,隻能勉強照亮腳下巴掌大的地方。汗水混合著冰冷的霧氣,浸透了他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白氣,肺部如同風箱般拉扯著斷裂的肋骨攀牆時用力過猛),帶來陣陣鑽心的劇痛。

恐懼如同跗骨之蛆,從未離開。身後濃霧深處,仿佛隨時會響起追兵的腳步聲,或者“影子”那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現的冰冷麵孔。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他渾身汗毛倒豎,握緊火銃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褲兜深處那幾片冰冷的紙灰,隨著他的奔跑不斷摩擦著大腿,提醒著他毀滅“證據”的罪行。

但那張被吞入腹中的血書,卻如同燃燒的炭火,灼燒著他的胃壁,也灼燒著他的意誌。王磊那張瀕死的、青紫的臉,張老拐老伴絕望的哭嚎,徐長林那冰冷無情的目光…交替在他眼前閃現,如同鞭子抽打著他的神經,逼迫他在這條通往地獄的路上狂奔不止!

不知過了多久,翻過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豁然出現一片相對平坦的山間穀地。濃霧在這裡似乎稀薄了一些。借著油燈微弱的光暈和逐漸升起的慘淡月光,陳忠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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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如同巨大白色墳墓般的建築群!

幾棟破敗的、牆體斑駁脫落的蘇式樓房,如同被遺棄的巨獸骨架,沉默地矗立在荒草叢生的穀地中央。最高的主樓不過三層,黑洞洞的窗戶如同骷髏的眼窩,大部分玻璃早已破碎,隻剩下參差不齊的尖銳邊緣。鏽跡斑斑的鐵門歪斜地敞開著,裡麵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幾根斷裂的水泥柱斜插在荒草中,上麵纏繞著枯死的藤蔓。整個區域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荒涼,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塵土的氣息,隱隱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殘留的刺鼻氣味。

這裡就是七號病棟!那個傳聞中的死地!

陳忠良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股源自本能的、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感覺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那些關於“瘋子”、“死人”、“進去十個九個出不來”的恐怖傳說,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湧入腦海。

他強迫自己冷靜,躲在穀地邊緣一塊巨大的風化岩石後麵,警惕地觀察著。死寂。絕對的死寂。隻有風吹過破窗發出的嗚咽,如同亡靈的哭泣。

王磊讓他來這裡找什麼?賬本?證據?藏在哪裡?這鬼地方這麼大!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恐懼,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那片死寂的建築群。主樓?太顯眼,目標太大。旁邊那棟隻有一層、看起來像是倉庫或者食堂的低矮附屬樓?或者…最角落那棟幾乎被荒草淹沒、牆體爬滿黴斑的獨立小樓?它的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門口掛著一塊歪斜的、字跡模糊的牌子,慘淡的月光下,勉強能辨認出幾個斑駁的紅色油漆字——

隔離病區7

七號!

就是它!

陳忠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取下腰後的油燈,將罩著的破布緊了緊,隻留下一條更細的光縫。他貓著腰,如同最謹慎的盜墓賊,利用荒草和斷壁殘垣的掩護,朝著那棟死氣沉沉的“7”號獨立小樓,無聲無息地潛行過去!

每一步都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在他聽來都如同驚雷。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撞碎胸骨。終於,他摸到了小樓那扇被木板釘死的、鏽跡斑斑的鐵門前。一股濃重的、混合著塵土、黴菌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撲麵而來,嗆得他幾乎窒息。

門被一把巨大的、鏽死的掛鎖鎖著。

陳忠良眼中凶光一閃,毫不猶豫地抽出背後的砍柴刀!冰冷的刀柄握在手中,帶來一絲奇異的力量感。他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掄起砍柴刀,朝著那鏽蝕的鎖鏈連接處狠狠劈了下去!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在死寂的夜裡驟然炸響!火星四濺!

巨大的反震力震得陳忠良虎口發麻,砍柴刀差點脫手!鎖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鏽渣簌簌落下,但並未斷裂!

巨大的聲響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塊!陳忠良渾身汗毛倒豎!他猛地回頭,驚恐地望向主樓和四周的黑暗!濃霧依舊彌漫,死寂的建築群如同沉睡的巨獸,似乎並未被驚醒。

他不敢有絲毫停頓!恐懼化作了更狂暴的力量!他再次掄起砍柴刀,用儘吃奶的力氣,朝著同一個位置,更加凶狠地劈下!

鐺!!哢嚓!!

這一次,伴隨著刺耳的斷裂聲,鏽蝕的鎖鏈終於應聲而斷!

陳忠良的心臟狂跳不止,他顧不上喘息,用砍柴刀撬開卡死的門栓,雙手猛地用力——

吱嘎嘎嘎——!

生鏽的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如同垂死呻吟般的摩擦聲,一股更加濃烈、更加陳腐、帶著死亡氣息的冰冷氣流,如同打開了地獄之門,猛地從門內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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