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小樂……”房東老王喃喃自語,猛地抓住吳明哲的胳膊,“找陳小樂!他有那個什麼月亮的磁帶!”
“啥玩意兒?給我的倉鼠開音樂處方?還點名要《二泉映月》?”
“疑難雜症”維修店裡,陳小樂捏著那張綠洲的處方箋,眼珠子瞪得溜圓,看看一臉焦急狼狽的吳明哲和房東老王,又看看籠子裡蔫頭耷腦、但眼神深處還殘留著一絲狂躁的金元寶它暫時撞累了)。他剛從音像店那攤渾水裡脫身,正研究牆上錄下的詭異聲波,腦子還沒轉過來。
“對!就是它!綠洲的獸醫開的!說金元寶是‘過度愉悅’!得用悲傷音樂對衝!”房東老王急吼吼地解釋,唾沫星子橫飛。
“過度愉悅?”陳小樂差點笑噴,指著籠子裡毛發淩亂、生無可戀的倉鼠,“它這德行像過度愉悅?綠洲那幫人腦子被門夾了吧?”他嘴上嘲諷著,心裡卻猛地一動。綠洲?又是綠洲!他們似乎對聲音頻率影響生物狀態格外著迷?從魚缸芭蕾到鄰居的40hz腦波鎖定,現在連倉鼠都要音樂治療?
一個念頭閃過。他那個泡麵桶探測器錄下的牆壁高頻尖峰,還有鄰居被鎖定的40hz腦波……綠洲開出的“悲傷聲波乾預”,會不會是某種反向的“解藥”或“乾擾”?
“少廢話!磁帶呢?”吳明哲早已沒了教授的架子,紅著眼催促,語氣近乎哀求,“不管有沒有用!試試!再撞下去它真沒命了!”他看著金元寶,眼神裡充滿了對自己無能的痛恨和對這個荒謬處方的最後一絲希望。
陳小樂撇撇嘴,從工作台抽屜深處掏出那盤失而複得的《二泉映月》磁帶,還有他那台傷痕累累的隨身聽。他麻利地把磁帶塞進去,按下播放鍵。
嘶啦……嘶啦……
熟悉的電流底噪後,阿炳那如泣如訴、悲涼入骨的二胡聲,如同冰涼的泉水,瞬間流淌出來,灌滿了狹小油膩的維修店。
陳小樂把隨身聽的喇叭口對準了倉鼠籠。
金元寶那兩隻耷拉著的耳朵,在第一個悲愴的音符鑽入籠子的瞬間,猛地豎了起來!它小小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赤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
二胡的旋律繼續,帶著人間至苦的哀婉和蒼涼,絲絲縷縷,纏繞不絕。那聲音不高亢,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
金元寶的反應出乎所有人意料!
它沒有安靜下來聆聽,也沒有繼續發瘋撞籠。
它猛地伸出兩隻小小的前爪,死死地、極其擬人化地捂住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小小的腦袋拚命地左右搖晃,黑豆眼裡充滿了痛苦和抗拒!仿佛那悲涼的音樂不是解藥,而是穿腦的魔音!
“吱——!”它甚至發出了一聲短促、尖銳、充滿抗議的叫聲!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像在承受某種巨大的痛苦!
“這……這怎麼回事?”房東老王傻眼了,“它好像……很討厭這曲子?”
吳明哲也懵了,看看痛苦捂耳的倉鼠,又看看播放著悲涼音樂的隨身聽,再看看陳小樂。
陳小樂卻盯著金元寶那雙死死捂住耳朵的爪子,眼神亮得嚇人!捂耳朵?抗拒?這反應……不對勁!非常不對勁!綠洲的處方是悲傷音樂中和“過度愉悅”,可金元寶的表現,更像是這音樂本身讓它極其難受!
他猛地想起自己探測器錄下的高頻尖峰!想起鄰居被鎖定的40hz腦波!《二泉映月》的旋律低沉悲涼,主要頻率遠低於40hz!難道……這曲子本身的低頻特性,或者其中蘊含的某種情感頻率,能乾擾蜂巢綠洲)植入的那種操控信號?
一個更大膽的猜想在他腦中炸開:綠洲開這個處方,根本不是治病!是試探!是確認!他們想看看這盤磁帶,或者說這首曲子,對“被改造”的生物體到底有什麼影響!
陳小樂嘴角緩緩咧開一個毫無笑意的弧度。他拿起隨身聽,把音量又調大了一點。阿炳那悲苦的嗚咽聲在維修店裡回蕩,更加清晰。
籠子裡,金元寶捂耳朵捂得更緊了,整個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吳教授,”陳小樂轉過頭,眼神銳利如刀,“想救你的倉鼠?光聽曲子可能不夠。我們得知道,它爪子上的那個破手環殘骸,還有綠洲給的‘愉悅’診斷……到底藏著什麼貓膩。或許……該把它爪子上的玩意兒,連上我的機器,好好‘聽’一聽了?”他拍了拍桌上那個剛修好的、扣著泡麵桶的破爛探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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