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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秦院長是吧?”老k的聲音沙啞粗糲,帶著濃重的車間腔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秦牧之那套文縐縐的說辭,眼神像兩把淬了冰的刮刀,死死釘在對方臉上,“請教噪音問題?我看你手裡這玩意兒,製造‘噪音’的本事就不小啊!”他意有所指地盯著秦牧之手中那支銀灰色的“鋼筆”,身體緊繃,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老狼。大廳裡原本輕鬆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前台小楊完全懵了,她看著突然劍拔弩張的場麵,又看看那位氣質儒雅卻莫名讓人心底發毛的秦院長,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牧之臉上的完美微笑,在老k那充滿火藥味的質問和銳利如刀的目光下,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裂紋。那深潭般的眼底,一絲冰冷的、被冒犯的不悅極快地掠過,快得如同幻覺。他握著“鋼筆”的手指,幾不可查地收緊了一瞬,頂端透明罩內的精密結構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逝。
他緩緩地站起身,動作依舊保持著那份刻板的優雅。深灰色西裝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仿佛剛才的短暫對峙從未發生。他的目光越過高大、渾身散發著機油和敵意的老k,再次落在被擋在後麵的周默身上。周默捂著眼睛,指縫間似乎能感覺到眼球在灼痛下的微微跳動,視野裡那片詭異的血紅光斑尚未完全消散。
“看來周先生似乎不太舒服。”秦牧之的聲音依舊低沉悅耳,像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臉上重新掛起那副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那鄙人就不打擾了。關於噪音汙染的課題,我們改日再約時間詳談。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他的目光在周默痛苦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處,沒有關切,隻有一種冰冷的、如同觀察實驗樣本般的審視。
說完,他微微頷首,姿態從容地轉身,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規律而清晰的“嗒、嗒”聲,不疾不徐地走向旋轉門。那支銀灰色的“鋼筆”,被他隨意地收進了西裝內袋。
直到秦牧之的身影消失在旋轉門外,大廳裡那令人窒息的壓力才仿佛被抽走了一些。
“默哥!你眼睛怎麼樣?”陳小樂抱著還在瑟瑟發抖的金元寶,焦急地湊過來。
周默慢慢放下捂住右眼的手,眼皮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視野裡的血紅光斑漸漸褪去,但那種被灼燒過的、火辣辣的刺痛感依舊殘留著,眼球轉動時帶著明顯的乾澀和異物感。他用力眨了眨眼,視線還有些模糊。“沒…沒事了,暫時。”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
老k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但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他從工具包裡掏出那個粗糙的黑色小方盒,上麵幾個簡陋的指示燈還在不規則地閃爍。“媽的,晚了一步!這老狐狸!”他低聲咒罵,手指在小方盒側麵一個旋鈕上懊惱地擰了一下,“功率調小了,怕把這大廳的電子設備全搞趴窩惹麻煩…下次…”他沒說下去,但眼神裡的狠厲說明了一切。
“那支筆…”周默心有餘悸,右眼的灼痛感是如此的清晰而具體,“就是那紅光!直接燒進眼睛裡!蜂巢的東西?”p乾擾器塞回工具包,“一丘之貉!那紅光,絕對是特定頻率的增強發射器!專門用來刺激、甚至可能直接引爆那些鑽在神經裡的納米孫子!”他看了一眼陳小樂懷裡蔫頭耷腦、明顯受到嚴重驚嚇的金元寶,“連這小東西都嚇瘋了!生物體對那頻率有本能恐懼!這姓秦的,帶著這玩意兒來找你,安的什麼心?‘請教’?我看是來給你做‘開顱手術’的!”
周默隻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引爆…納米蟲?他不敢想象如果那紅光持續照射下去,自己的眼球,甚至大腦,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行,得趕緊上去看看那台電腦!”周默想起手機和k叔電腦上的黃色三角警告,心又提了起來。他顧不上眼睛的刺痛,轉身就朝電梯間衝去。老k和陳小樂立刻跟上。
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裡氣氛壓抑。周默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右眼的灼痛感像針紮一樣提醒著他剛才的遭遇。秦牧之臨走前那句“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溫和的語調下,包裹著的是毫不掩飾的威脅。綠洲療養院,這個之前還隱藏在蜂巢陰影下的勢力,終於主動走到了台前,而且一出手,就是這種直取要害的、帶著微笑的殺招!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周默第一個衝出去,直奔新聞編輯部的開放辦公區。
他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那台略顯老舊的台式電腦,屏幕正亮著。
屏幕上,沒有刺眼的黃色三角警告彈窗。
隻有正常的文檔編輯界麵,是他早上離開時未寫完的一篇關於老舊小區管道改造的稿子。
周默稍稍鬆了口氣,但懸著的心並未完全放下。他謹慎地移動鼠標,點開瀏覽器——正常。點開郵箱——正常。檢查係統後台進程——似乎也沒有可疑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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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被鎖?”陳小樂抱著籠子湊過來,小聲問。
周默皺著眉,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調出一個係統資源監控的小窗口。cpu占用率正常,內存占用也正常,網絡流量…嗯?
他的目光定格在網絡流量監控的一個微小波動上。在他沒有進行任何網絡操作的時候,一條極其微小的、幾乎淹沒在背景流量中的上行數據包,非常規律地、每隔幾秒就跳動一下。目標ip地址被加密了,無法追蹤。
“k叔!”周默指著屏幕。
老k湊近一看,布滿老繭的手指在觸摸板上笨拙地滑動了幾下,調出更詳細的數據流分析。“後台心跳包…偽裝成係統服務…上傳的數據量極小…像是在…標記狀態?”他擰著眉頭分析,“不是攻擊性的鎖死…是更隱蔽的…標記定位!那姓秦的來一趟,不是來搞破壞的…他是來給‘母巢’做現場確認的!確認你這台終端的位置、狀態…甚至可能…”他猛地抬頭,看向周默依舊帶著痛苦血絲的右眼,“確認你體內那些納米蟲的信號強度!”
周默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頭頂!標記定位?確認信號?秦牧之帶著那個可怕的紅光發射器過來,紅光灼燒他的眼睛,不僅僅是為了攻擊,更是一次精準的生物信號探測!他們被母巢係統盯上了,而綠洲療養院,就是那個拿著探針的執行者!
就在這時,樓下大廳的方向,似乎傳來一陣極其短暫、幾乎難以察覺的騷動,像是有人低呼了一聲,又迅速平息了。
周默衝到窗邊,用力推開窗戶,探頭向下望去。
電台大樓的正門前,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剛剛啟動,流暢地滑入車流。後車窗緩緩升起,在即將完全關閉的瞬間,周默清晰地看到,車窗內,秦牧之那張儒雅的臉正轉向大樓的方向。
他臉上,不再是那種精心計算的溫和微笑。
嘴角的弧度被刻意地、大幅地向上拉扯著,形成一個極其誇張、完全背離人類自然表情的、僵硬而空洞的巨大笑容!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整張臉皮都因為這個笑容而繃緊、扭曲,如同戴上了一張劣質的橡膠麵具!那雙深潭般的眼睛,透過無框眼鏡的鏡片,冰冷地、毫無笑意地穿透空間的距離,直直地“釘”在周默所在的這扇窗戶上!
那笑容,充滿了無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嘲弄和宣告。
車窗徹底關閉,隔絕了那張恐怖的笑臉。黑色轎車平穩地彙入車流,消失不見。
周默僵在窗邊,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右眼的灼痛感再次鮮明起來,伴隨著一股冰冷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秦牧之最後那個非人的、充滿惡意的笑容,像一個烙印,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視網膜,比冰箱上那個無聲裂開的磁鐵笑臉,更加清晰,更加恐怖。
綠洲療養院…蜂巢…母巢…這些纏繞在城市陰影中的觸手,已經不再滿足於躲在暗處了。它們派出了帶著微笑麵具的使者,帶著能灼燒眼球的紅光,堂而皇之地走進了他的世界,留下了一個無聲的、冰冷的戰書。
大樓下的街道車水馬龍,喧囂依舊。但周默知道,有什麼東西,徹底不一樣了。一場更冰冷、更直接的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而他右眼殘留的灼痛,就是這場戰爭刻下的第一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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