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濕的通風管道內,秦瞳那隻沾滿汙穢的手還停留在杜賓犬的脖頸上。笨拙卻溫柔的撫摸,孩童般柔軟的囈語“…乖…不臟…”,如同投入混亂泥潭的石子,激起短暫漣漪後,瞬間被更洶湧的黑暗吞沒。
“呃…啊!”秦瞳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那隻撫摸狗頭的手觸電般縮回,死死攥成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屬於朵朵的童真和茫然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痛苦、混亂和被異物入侵的暴怒!他猛地抬頭,布滿汙漬的臉扭曲著,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目光越過還在舔舐嘔吐物的杜賓犬,死死鎖定管道深處陳正等人消失的方向!恨意如同實質的火焰在燃燒!
“走…快走!”周默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從管道前方傳來,壓得很低。他能感覺到身後那如同實質的殺氣在凝聚!一行人加上被拖著走的胖子)在狹窄、積滿陳年油垢和灰塵的管道裡拚命爬行,冰冷的金屬硌得膝蓋生疼。陳正被老k和陳小樂架著,巨大的身軀成了累贅,之前生吞黃豆和可樂的後遺症讓他的肚子依舊翻江倒海,臉色慘白如紙。
“媽的…老k…老子回去…非把你塞進…”陳正有氣無力地咒罵著,每說一個字都感覺胃在抽搐。
“少廢話!省點力氣!看前麵!”老k打斷他,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前方管道似乎到了儘頭,被一塊厚重的、布滿鏽跡的金屬擋板封死。擋板中央,一個巴掌大小的老舊檢修口被幾顆鏽死的螺栓固定著,縫隙裡透出極其微弱的光線和…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腐敗食物和化學藥劑味道的惡臭!
“化…化糞池處理間!”胖子驚恐地抽了抽鼻子,聲音都變了調,“上麵就是d區核心實驗室的排汙主管道交彙點!這擋板後麵…是處理間的檢修通道!臭死人的地方!蜂巢那幫孫子肯定不會在這設重防!但…但這螺栓…鏽死了!沒工具根本…”
“工具?”老k冷笑一聲,鼻梁上的放大鏡在昏暗中閃過寒光,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陳正那張因痛苦和虛弱而扭曲的臉,最終定格在他那因劇烈喘息而翕動的、毛茸茸的鼻孔上!“誰說沒工具?最高級的工具,往往采用最原始的形態!陳大腳!你的鼻子,借我用用!”
“啥?!”陳正以為自己幻聽了,連胃疼都忘了,“老k你他媽…”
“閉嘴!想救朵朵就照做!”老k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他飛快地從工具腰包裡掏出一個比小拇指還細的玻璃瓶,裡麵裝著粘稠的、泛著詭異藍紫色熒光的凝膠。他擰開瓶蓋,一股刺鼻的化學溶劑味瞬間彌漫開來。然後,在陳正驚恐的目光、周默和陳小樂呆滯的注視下,老k用一根比頭發絲還細的金屬探針,極其小心地蘸取了黃豆大小的一團熒光凝膠!
“你…你要乾什麼?!”陳正看著那根閃著不祥光芒的探針逼近自己的鼻孔,巨大的身軀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狹窄的管道死死卡住。
“給你做個臨時天線!彆動!”老k低喝,動作快如閃電!探針精準地探入陳正的右鼻孔,將那一小團粘稠的導電凝膠,穩穩地塗抹在了幾根特彆粗壯、倔強地探出鼻孔邊緣的鼻毛上!凝膠迅速包裹住鼻毛尖端,使其粘連在一起,形成一根歪歪扭扭、卻頑強挺立的“鼻毛天線”,頂端還閃爍著微弱的藍紫色熒光!
“臥槽!!!”陳正感覺鼻子又癢又麻,像被塞進了一團帶電的鼻涕蟲!屈辱、憤怒、惡心混合著對老k的殺意,讓他差點當場暴走!
“忍著!”老k無視他的怒火,語速飛快地解釋,“這凝膠是超導離子聚合物!能引導和放大生物靜電!這管道深處,特彆是化糞池處理間附近,空氣裡飄滿了發酵產生的甲烷ch?)!濃度絕對超標!隻要一點靜電火花…!”他眼中閃爍著賭徒般的狂熱,“而人體,尤其是你這種剛經曆過劇烈‘排氣活動’的,體表靜電積累起碼上萬伏!你這鼻毛…就是最好的引信!對準那個檢修口螺栓!快!”
“你他媽讓我用鼻子去點炸彈?!”陳正眼珠子都紅了。
“要麼點!要麼等著被後麵那個瘋子捅刀子!朵朵等不起!”老k指著身後管道深處,那裡,秦瞳沉重而充滿殺意的喘息聲和杜賓犬的低吠已經清晰可聞!金屬刮擦聲顯示他們正在快速接近!
陳正看著老k,又看看周默凝重的眼神,再看看陳小樂懷裡驚恐的金元寶,最後狠狠一咬牙,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悲憤的咆哮:“老k!我日你大爺!”他認命般猛地將頭轉向那塊鏽死的擋板檢修口,將自己那根閃爍著詭異藍光、沾滿導電凝膠的“鼻毛天線”,狠狠懟向鏽蝕螺栓與擋板金屬縫隙最緊密的地方!
就在“鼻毛天線”尖端接觸冰冷鏽蝕金屬的瞬間!
滋啦——!!!
一道刺目的、藍白色的靜電火花,毫無征兆地從陳正那根特製的鼻毛尖端爆射而出!跳躍的電弧如同微型閃電,精準地擊打在金屬縫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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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同巨錘,狠狠砸在狹窄的管道內壁!一股灼熱、狂暴、帶著濃烈惡臭和硫磺味的橘紅色氣浪,從擋板檢修口的縫隙處猛地噴射出來!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那塊鏽蝕的擋板如同紙片般掀飛!更將趴在檢修口前的陳正像個破麻袋一樣狠狠向後掀翻,撞在後麵的周默和老k身上,三人滾作一團!
“咳咳咳!嘔…”惡臭的甲烷爆炸氣體和灼熱氣浪灌入每個人的口鼻!
爆炸的氣浪並未停止!它沿著管道,如同憤怒的狂龍,向著後方席卷而去!
剛剛爬到爆炸點不遠處的秦瞳和杜賓犬首當其衝!
灼熱的氣浪混合著惡臭和未燃儘的甲烷,如同無形的重拳,狠狠轟在秦瞳的胸膛上!他感覺自己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迎麵撞上,防彈衣如果還有的話)也抵擋不住這純粹的衝擊!他整個人被狂暴的氣浪掀起,離地飛起,後背重重撞在堅硬的管道壁上!那隻凶猛的杜賓犬也被氣浪掀得翻滾哀鳴!